会议室内顿时回荡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甚至连市局局长黑爱国脸上也露出诧异表情。
似乎整间会议室内的人都开始臣服于罗煦涵的说辞之下。
除了……曲嫮。
曲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对罗煦涵的称呼也在下一刻发生改变:“罗先生,虽然你极力试图让大家相信里的说辞,但实际上你……,换一句话说, 刚才你的说辞非但不能令我信服,反而尤其的言之无物。还是刚才我提出过的问题, 你说嫌疑人口吃,假设你真的没有亲眼见过嫌疑人,仅凭犯罪现场照片你怎么就能肯定嫌疑人一定口吃?”
曲嫮的言辞愈发的尖锐、激烈,罗煦涵不动声色微微眯起眼睛,骤然间觉得眼前的女孩绝不仅仅如她外貌所表现出来的甜美可爱。反而更加的……有趣。
更准确一点的说,她就像是一柄利刃,闪烁着点点寒光,但凡出匣必然令敌人不寒而栗、血溅当场。
这样的一个女人……
并不会让人觉得乏味,反而是愈发的感兴趣,甚至想要去深入的……了解。
罗煦涵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似乎是发现某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般无奈道:“我发现如果想要说服别人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么就必须做出些什么,要么就必须说些什么。”
一席话说出口顿时引起座下善意的哄笑。
史俊甚至双眼一亮,喃喃自语:“我之前就知道,这个罗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类型的,说出话来都这么风趣,哥们,看好你啊!”
他自以为说话的声音挺小的,其实全都被曲嫮听进耳朵里,恨不得当即扭头狠狠瞪他一眼。
你可得了吧你!还深藏不露?
曲嫮苦于分身无术,只能继续保持凹凸自己的人设。
很快就听见罗煦涵再次开口:“基本上我认定犯罪嫌疑人患有语言障碍是根据他几次案件中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判定出来的。毕竟,从最早发现的死者张娟,到最后发现的死者王月娥,当然我不不是说凶手杀人的顺序就是从张娟到王月娥,事实上从四名被害者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共性可以看出,她们都是死于偏僻、隐秘处,即便是张娟也是陈尸在鲜有人去的天台。这说明死者并非是受到凶手哄骗而跟随他到某一地点,更多的这是被他突然袭击。所有这一切都表明,凶手对自己的某种状况感到羞愧,甚至不愿意面对。从心理学角度和行为学角度来说,之所以发起突然袭击,是凶手达到对他人的控制,并且克服他自身障碍的一种方式。”
罗煦涵微向上掀了掀眼帘,座下一张张满是震惊的脸令他明显感到满足,稍作停顿之后又继续说,“不可否认的是,令凶手产生难堪的或许是某种病症或者残疾都有可能。我完全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凶手五官方面存在某种残缺或者是身体方面存在某种残疾,甚至是精神方面有某种异常,从而导致他的行为异于常人。这些仅从他的作案方式都无法排除。但是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
罗煦涵话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明明简单到无法再简单的动作,愣是被他做出一种凌厉缠着禁欲的味道,“那就是如果我提到的以上几种情况中的任意一种存在的话,都必然会被目击者注意到。但是凶手接连成功作案,却从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说明什么?”
罗煦涵话音刚落就有人急巴巴的大声回答出来,“说明凶手并没有明显的外貌残缺。”
“就是这样。”罗煦涵重重一点头,“换句话说凶手外貌并没有异于常人,这也就可以使他完美的隐藏在人群之中,从容的完成他的杀人过程同时又保证不被人注意到。但是同时他的行为又表现出来他确实存在某种行为障碍,那么这种障碍必然会是那种令本人感到不自然,而其他人在非特殊情况下又无法察觉出来的。比如说,口吃。只要保证不和其他人沟通、交流,就可以保证没人可以发现。”
看似简单的一个推论竟是环环相扣层层递进,逻辑清晰缜密,可谓无一疏漏。
这一次不但是座下众刑警,就连曲嫮都忍不住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刚开始听他说结论的时候只觉得玄幻,但是听他一步步解释完成,此时的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这么简答的道理我就没有想到?
或许是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物证、人证上面,需要找出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之后再层层推进,却没有考虑过利用凶手作案轨迹去分析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