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却让她感觉到人生的无常与变化.影响之深远不单单是几年的时光,甚至一度祸害到整个人生原本的规划与走向。
--我要结婚了
每次与过往同学见面的瞬间,对方总是会挂着幸福的笑容与左手无名指上头的戒指进行炫耀,嘴上不断诉说着有关心爱之人的故事,偶尔还会谈论到有关未来的规划等等,几乎每次都是差不多等级的话语,听的人相当烦闷无趣,正因如此,玛莉多半不会选择跟这些人吃饭聊天,一方面话不投机相当无趣,二来,职业运动员的生活多半都是相当固定,除去基本的锻链身体就是钻研技巧,撇开那些已经站在世界级巅峰的人物不说,一般的情况底下,多半不会有人选择在休息的大好机会出门。
结婚生子这种事情不需要着急也没有必要去紧张,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不花费工作享受上面岂不是虚度人生浪费生命,至少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与其花时间在异性身上,不如先将下一个非洲赛场的比赛对手多调查一番,顺便多花一点时间在加快节奏与速度,尤其是这一届的对手似乎有一位才华洋溢的新人,几乎没有参加过几次公式赛的关系导致实力尚且是未知数。
全身心投注在运动员生涯的玛莉没有多少年时间可以在赛场上奔驰,就算身体保养得当也比不上每年入列的新血,何况身体每况愈下,累积的伤痕甚麽时候会将人拖垮也不得而知,所以,每一次的比赛都要使出百分之百以上的发挥,不能留下任何一点遗憾。
--······去接电话
那一天,玛莉突然接到来自家乡的电话,心情变得忐忑不安无比难受。
接听的人是年长几岁马上就要退休的前辈,这位经常炫耀二头肌的高大女性对外面的人总是一副凶狠的模样,任何男人敢对後辈毛手毛脚就是一顿痛打,豪爽大方又丝毫不做作的个性几乎是所有同僚都一致爱戴的姐姐,只是,这样的人当然也有本身的缺点,其中一项就是喜形於色,表情容易将心情展露。
凝重的表情与视线之间的刻意错开,简短的两种身体语言已经说明即将要面对的情况肯定不会太好,抱着各式各样的不安想法,玛莉前往办公室接起算是人生当中最为恐惧的一次电话。
--车祸
详细的过程跟内容已经无法顺利地回忆,玛莉甚至遗忘当时究竟是如何办理单程机票前往机场,印象比较清楚的部分是从飞机上离开搭乘计程车抵达医院,特别是与当时的手术主治医生见面的那一刻,对方满是皱纹的老脸多出一份无奈,刹那间,言语不再需要,结果明摆在眼前。
大哭一场崩溃在医院,六神无主否定现实,这些情况全都没有发生,作为坚强女性的她在第一时间委托律师对肇事嫌犯提出诉讼,随即回到家中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包括保险费用跟一些房地契约等等,所有需要尽快搞定的事情都在短时间里面完成,行动能力之快连那些前来探望的朋友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带上问候的礼品,还有一些好友们则是直接抱了上来痛哭流涕,每个人都展现出该有的感伤态度。
然而,从出事那一天到葬礼结束,玛莉不仅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做完一切工作的她甚至在第一时间就离开家乡回到训练场备战比赛,一点延迟推後的想法都没有,哪怕老师与同伴们都露出担忧的表情,比赛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越一切。
几天过後,比赛告了一段落,身为季军的她没有获得太多掌声与欢送,虽然这项成绩跟上一次连前六都踏不进去相比好上许多,对即将迈入生涯颠峰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极限的象徵,因此庆功宴的当天早早离开会场回到公寓里面休息睡上一觉,彻底将身心的压力都解放。
或许是身体得到舒缓,或许是本身的个性迟钝没有查觉到,或许,痛苦种下的那一天开始,悲伤就一直在体内不断酝酿等待爆发的时间点。
--玛莉
梦中,父亲露出久违的笑容,母亲依旧在餐桌旁边研究食谱,矮小的视线仅能从座位的高度仰视两人,一家人全都围在一起聊着电视的无趣新闻,毫无疑问是幼小时期中一段幸福的时光。
隔天早上,伴随着流入心扉的暖流失去,玛莉的内心像是挖开了一个大洞,顿时涌现出大量难以想像的感情,记忆的碎片全都在这一刻拼凑并组合成一段又一段的影像,泉涌般回忆终於将坚强如她都彻底击溃,整个人痛苦地放声大哭,眼泪宛如泄洪的水坝溢出,再也没有填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