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第二天，她却还是穿着这件衣服去了学校，义无反顾的。

后来她每一次穿，都会在前一晚给泊原发一条：【明天。】

像是有了一个只有彼此知道，不见天光的秘密。两人都没有捅破衣服背后的含义，只心照不宣地维系着这层不可言说的默契。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虽然班上没人看出端倪，却闹出了另外的事。

高一下学期伊始，年级组织每周晨跑两次。那时正值冬末，天气尚未转暖，大家都还穿着冬季校服，只在晨跑时脱掉。

厚外套一脱，里面五花八门的衣服就像含苞待放的花一样，在秋季校服里半掩半露，异常惹眼。

尤其是晨跑这种全年级都参与的活动，有对其他班同学有意思的人，想引起对方注意，内搭更是穿得花枝招展。有的人抠校规字眼，说是不允许解开校服拉链，就把拉链开到最低，只不解开底部的锁扣。

楚念虽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但泊原送的卫衣版型偏长，自然而然会拖出一小截，露在校服外。而他的身形高大挺拔，能撑得起衣服，卫衣只会露出一点边沿。

晨跑的队伍按照从高到矮的次序排列，一排八人。楚念个头不高，本来站在倒数第三排，泊原使了个眼色让她换到后面来。他作为体育委员要跑在队伍末尾，随时观察有没有人掉队。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中间那列的最后一排，跑在他前面。

虽然跑步期间两人不会互动，但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楚念总能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有了坚持跑下去的动力，漫长的晨跑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这天，跑过几圈之后，眼看着已经快到结束的时间，楚念忽然看见教导主任和德育处的老师站在跑道旁边，点了一班的几名学生出列。

还没看明白情况，二班也已经跑到了老师面前。

“那个女生，出列！”张主任突然指着楚念大声喊道。

第16章

楚念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被张主任声色俱厉的模样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心生一丝侥幸，觉得也许看错了，指的并不是她。或者就算真的是她，只要装作不知道，接着往前跑，也能逃过一劫。

于是她没有停下脚步。

“叫你出列！”张主任又喊了一遍，瞪着她不可置信道，“没听见吗？”

这次楚念确定是在叫她了，不由放缓了步速，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队伍，忽听泊原在身后小声道：“别动，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