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骨生花在冥界游荡,日子比她还久,始终不肯去投胎转世,必是执念深重。
曲潼江相会,她说是晏姬派她来相助与夜漓的,是否真有其事还未可知。
总之她费尽心思,重返人间,又怎舍得乖乖回去呢?
只是夜漓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西虞国下手?难道是舍不得后位,想回来过过当皇后的瘾?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跪在地上的骨生花不断地磕头。
事实上自从洛梓弈出现,她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
“饶命?太晚了,炼狱里的九九八十一种酷刑等着你呢。”洛梓弈附身,凑在骨生花的耳畔说道,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娓娓动听,却吓得她怔在那里,气儿都不喘了。
洛梓弈凤眼微睁:“还不快卸去伪装?在本座面前还要装神弄鬼吗?”
骨生花连忙褪去她冒用的皇后的容貌,变回成那个妖冶狷狂的鬼魅模样,画皮的过程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或者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痛快,”洛梓弈扬起嘴角:“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交还阴玉,第二,告诉我幕后主使者是谁。”
“回,回鬼王殿下的话,阴玉,阴玉不在我手上,”骨生花拉着洛梓弈的衣角,声音惊恐至极:“殿下,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恕我这一次吧...”
“不敢?我瞧着你的胆子大的很,我且问你,此事可是你独自所为?”
“是,是属下所为,全都是属下的错,没有指使者,没有别的帮手,求殿下明察!”骨生花犹豫了一下说道,然后又开始拼命磕头求饶。
洛梓弈幽幽地吐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了,本座不介意亲自料理你。”
骨生花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不,不...殿下!”
她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属下,属下只是不甘心,后黎国正是为西虞先祖所灭,他们踩着后黎国皇室的尸体,建立了国家,我身为皇后,岂能不为那千千万万枉死的后黎国的将士、国民,报仇雪恨啊!”
洛梓弈冷冷地说:“自古朝代更迭,再正常不过了,何况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骨生花,你是不是死得太久,已经忘记后黎国覆灭真正的原因了?后黎国的那些军民究竟是因为叛军而死的,还是因为你们舍不掉皇权富贵而死的?“
骨生花眼看着无法辩驳,只好叩头道:“属下,属下只是报仇心切,一时,一时想岔了才会这么做的,属下自问在冥界的这些年,一直是守规矩的呀,求殿下,求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洛梓弈忽然笑了:“一时想岔了?阴玉被封禁在鬼冥渊,那里戒备森严,你若是不是偷逃入凡界之时,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又怎会去那种地方把阴玉拿走!”
听洛梓弈的意思,他竟不是主谋?
难道是夜漓错怪他了?
那会是谁...
”骨生花,我没有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我再问你一次,你私入凡界,祸乱人间,是否你独自所为?可有帮手或指使?”洛梓弈长久以来以一己之力震慑鬼界,不怒自威,凶起来表情更是吓人。
“我...我...”
“神无令。”夜漓忽然开口道。
“什么?”洛梓弈漠然回头。
“朝生使者出入阴阳两界,经过鬼门关,必是要有神无令作为通行证的,否则绝过不了牛头马面那一关,就算侥幸力敌,闯了出来,也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冥界定会收到警示,早就鸡飞狗跳,出动使者来抓她了。”
夜漓说:“骨生花不是朝生使者,她要离开冥界,必是用了其他使者的神无令才能离开。”
“哦,”洛梓弈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我都忘了还有这东西了。”
夜漓瞟了他一眼,冷嘲热讽:”殿下鬼王之尊,能自由出入人界和冥界,自然想不起来了。”
洛梓弈冷下脸来:“本座封你为怀阴鬼主,你原是可以与本座共享尊荣的,是你偏要跟这个凡人在一起...”
夜漓听他这样说,便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说不定洛梓弈能大发慈悲呢。
她跪端正了说:“凡人寿命很短的,匆匆不过数十载,我们今生遇到了,来世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我只是想陪他过完这一生而已,求殿下成全。”夜漓又磕了一个头。
洛梓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说,你还是不肯跟我走了?”
“殿下!我保证,我保证绝不在人间作恶,我只想跟鹤青在一起,我们会找一个没人地方安静地生活,等鹤青老死之后,我一定会再回冥界的,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何必非要拆散我们呢?”
无论夜漓说得多么感人,洛梓弈始终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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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漓,”鹤青虚弱地说:“不要求他。”他拔出剑指着洛梓弈:“阁下今日若非要带走夜漓,得先过了我这关!”
洛梓弈看着他,冷笑:“怎么,你想用我的剑来杀我吗?”
原来双人墓里捡到的这把剑真是他的。
洛梓弈果然就是岐虞王!
这把剑跟比普通的剑相比,剑身要小上一圈,夜漓推测,应该是洛梓弈年幼时练剑用的,在他死后被作为祭品葬入墓中。
鹤青说:“做人当为秋霜,无为槛羊,我自知打不过你,也愿拼死一试。”
“蠢货!”洛梓弈忽然怒喝:“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夜漓吗?只有跟着我她才是安全的,只有回到冥界我才能保护她!”
鹤青不卑不亢:“阁下或许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