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你活着就是罪过。”
“是你...”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震惊地望着她:“当初是你杀了重明鸟,偷走火麒麟的幼崽,让它暴走的也是你,刺杀我师父的是你,用灵蛇蛋逼迫腾蛇的是你,让琼华被魔族控制的是你,与永垣联手打开幽冥之径的也是你...”
白仙儿清浅一笑:“不够...不如你再猜猜?”
“你既以灵蛇蛋诱使腾蛇姥姥打开城门,那鲛人族发起叛乱背后也是你在挑唆......”我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莫非烛龙也是你放出来的?”
虽然烛龙曾怀疑西海沉船是龙王故意为之,但细想一下这么做太冒险了,随时有可能被抓到把柄,当然龙王肯定知情并且没有加以阻止,但不代表就是他做的。
原来一切竟都是白仙儿的阴谋。
“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白仙笑容满面:“为了让你能现出龙身,为了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你以为玄女能将你藏一辈子吗?你以为武神宫真的是你的归宿?不可能!”她瞬间收敛笑容:“你是魔族夜氏后裔,身上留着月神大人的血,你有责任为她报仇,必须与天为敌!”
“可是!”我激动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蕊芝?她是无辜的!”我难以置信看着她。
“那自然是为了逼出你体内的魔功了。”白仙儿道。
“你说什么?”
“你跟着‘巫神’修炼半年有余,炼的什么你都忘了吗?”
“巫神?巫神是你...?这不可能!”
“你琯考时所见的确实是巫神的残魂,但是后来...”白仙儿的笑容越发难以捉摸。
“不可能...”我失神地喃喃自语,不相信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
说到底,是我太贪心了。
“还不是你没用,处处都受制于人,若非我上寒山,你准备在那个地方关多久?当真要去除身上的魔性?”白仙昂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自己也觉得魔族功法使着比较顺手吧?”
“我知道你和蕊芝情谊颇深,若是她死了,你定然不会做事不理,会问天庭要一个说法,甚至亲自查找真凶,那就必定会离开寒山,届时永晟帝君可就保不住你了,一旦你暴走,或者被天庭追杀,眼前这位鬼王殿下就必然会来救你。”
白仙儿越说越得意:“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们在凡间寻得阴玉月魂之时,我有多高兴,有此法宝,或许我就能让月神大人死而复生了!”
原来她是为了阴玉。
是我,终究是因为我,蕊芝才死的。
我就是个不详之人,身边亲近的人都会因我而遭殃。
“说说你的目的吧,”洛梓弈异常冷静道:“阴玉你也拿了,为什么还抓我们?”
“我可以放了她,放了你们,只要...”白仙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只要什么?”洛梓弈不屑地挑眉。
“只要你去杀了鹤青。”白仙儿的笑更加肆无忌惮了。
“好。”洛梓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洛梓弈!”我猛得看向他。
“好!爽快!提着武神鹤青的头来见,我就放了你心爱之人。”白仙儿大笑,立刻命人打开牢笼,放了洛梓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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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梓弈,你疯了,不要!”我拼命拍打着牢门,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想将整个冥界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洛梓弈你清醒一点!你别伤他!”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住口!”白仙儿呵叱道。
“当年若非他率领大军压境,月神大人怎么会散尽功法,元神烬灭而死?是他,是他杀了你的母亲,还杀了那么多你的族人,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吗?!”
“武神不死,魔族不兴!”白仙儿眼中的猩红闪烁着妖异。
“你与他生来立场就不同,注定不共戴天,不死不休,这是你们的宿命,你无法对抗。”白仙儿冷冷说道。
无穷无尽的痛苦包裹住我最后一点善念,心中的恶意迸发,这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若是不这样做,我想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我身上的魔气暴涨,破体而出,却无法冲破白仙儿在地牢中布下的禁制,魔气激荡,反噬己身,我口吐鲜血,一边干呕一边咳嗽,浑身上下犹如撕裂般疼痛,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燃烧,即将耗尽我全部真气。
“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只会伤到你自己罢了。”白仙儿漠然道。
她见我折腾半天终于失去抵抗的力气,趴在地上,瞪直了双眼,泪水血水糊了一脸,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又冷笑一声,这才放心离去。
我的五脏六腑绞痛不已,神志逐渐模糊,意识处在溃散的边缘,四肢僵硬,动弹不得,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应该比较轻松吧。
我张着嘴,哭又哭不出来,想呼救却发不出声,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一抽一抽地大口喘气。
这时,黑暗的角落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唤我:“夜漓,夜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