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中呐喊声和刀剑碰撞声不断响起,云府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从外面看不到其中的景象
只是不时有惨叫声从其中传出去,将府外的平民百姓吓得远远退开。
一个时辰过去后,院中呐喊声便少了一半,冲天的血腥味从府中传来,方圆一里之内都能闻得到。
这时,本就阴霾的天空变得更加暗沉。上空中的一片黑云宛若伸手可触,压得城中百姓喘不过气来。
哗!
随着几滴雨珠落下,顷刻之间,城中阁院的瓦砾沟中就有水流下,街道也变成了浅浅的小河。
空气中的血腥味被压住,但很快血水便从云府流向城中四周,场面慎人得紧。
雨幕落下的声音盖过了府中的刀剑声,但这场战斗并没有结束。
仅存的云家十余人依旧围在四周,他们中有客卿,有侍卫,还有云家自己的族人。当然,还有那云家家主。
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大院中,那个半跪在地上,手中宽剑微微颤抖,一身绿衫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衫的青年,眼中满是惊恐。
就连云家家主眼中的杀意都尽数散去,左手托着被斩了一剑的右手,身躯在雨幕中不住颤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有回应,此时的林异同样身受重伤,仅靠着生灵之气维持,意识才没有消散。
嘴唇一动,他呢喃道:“我想要一个答案。”
闻言云家家主目光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这青年似乎一开始就说过想要一个答案,只是自己为了云府的面子,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此时他不敢在无视,因为自己的错误,族中弟子客卿死去了大半。若再一意孤行,说不定整个云家都会毁在自己手里。
尽管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这场战斗中他出现过了数次强弩之末的状态,又有哪次是真的?
那些想趁虚而入的人,包括自己,无一不吃了大亏,甚至送了性命。
他不敢再赌了,自己已经是半截脖子埋进土的人,死了便死了。可家中老幼妇孺还有上百,难道要他们一起给自己陪葬?
轻咳一声,他摇摇头。
“我给不了你答案,老三带着我那小孙女,两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云城,去往帝城寻她在帝学宫中修炼的哥哥了。
至于那些玉瓶,除了她们带走的三瓶,其余尽数在此。”
说着他将数个玉瓶用灵力朝着林异送去。
虽然那些玉瓶漂浮的速度看起来很慢,但托着它们的灵力却十分强大,若毫无防备地去接玉瓶,以林异此时的状态,必然会被再次重创。
所以他一手杵剑,一手抽出长刀,奋力一甩直接将玉瓶全部扫飞,连同那道托着它们的灵力也一并斩去。
这一幕落在云家家主眼中,眼底出现了一抹庆幸。好在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否则便又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可他不知,林异此时是真的到了强弩之末。别说是一位九品亲自出手,哪怕上来一个先天境侍卫,也能随意将其斩杀。
刚才这一刀,便已用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若非此时还处于灵潮状态,体内潜能被尽数激发,他早便倒下了。
“帝城学宫?威胁我?是怕我对云府再下杀手吗?
无需他来找我,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去到那座城,去问问你那好儿子,她只是想要自由,她有什么错?”
话音十分细小,宛如从一个快断气的人口中吐出,可围在四周的人依旧不敢动。
大雨中,林异的双眼闪过一抹微弱红光,然后收起刀剑起身,步伐蹒跚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等到大门再次重重地关上,大院中淋雨的十数人中,大多数一屁股坐在泥水中,惊魂未定。
而云家家主则是上前几步,目光看着林异刚才半跪的位置,那里有些许血迹,正在随着雨水的冲刷淡去。
目光一闪,他忽然弯腰捡起地上被林异甩开的玉瓶,拔开其中一个的瓶塞,将其中血液一饮而尽。
没多久,他便放开了自己的右臂,低头看着那正在愈合的伤口,面色微变。
“这血莫非与他有关?”
没有过多思考,一个女子走到他身边,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爹,大哥和老五都死了,小辈们也死了大半,我们云家是不是要亡了?”
老人的身形一下子变得佝偻,尽管祸是由老三引起的,但这些人的死全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
若一开始便说明情况,或许会显得自己这个做爹的无能出卖孩子,但好歹不会发生今日的惨剧。
“收拾收拾,把这府宅卖了,咱们搬到西城去。”
“是!那三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老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若那小子真的敢去帝城找一个说法,便是在自寻死路!
那白眼狼虽然对我云家没有什么感情,但对老三和凝烟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