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拳下来,冀狈已经被周洪打趴在地,身躯抽嗦痉挛叠起,看的出来周洪是下了重手。
冀狈撕牙咧嘴呻吟叫唤,一时间酒醒了大半,他自知理亏,捂着肚子艰难爬起来,怨毒看了一眼周洪,吐出口中血水,狞笑道:“好好好,你厉害,你们都厉害,总有一天我会教你们匍匐在我脚下求饶!”
说罢,他弯腰拖着重伤的身体快步跑离,那样子好似半醉半醒之间,刚才的狠话或许也是借着酒劲儿才敢说出来的。
“杂碎,若不是掌门宽厚,这门里哪有你的容身之处!”
周洪唾弃骂罢,回头看看受惊的秋月,其容貌美丽,白衣如雪,捂着身子皱眉抽泣,周洪活了四十年哪里安慰过女人,左右张手迟疑,讪笑“呵呵,秋月姑娘,你无碍吧?”
秋月目中凶狠隐去,转而稍显妩媚止了抽泣,娇弱说了一句:“没事的,多谢周师兄~”
只一声,周洪听后骨头都感觉快要酥了,心道,这秋月师妹真是漂亮,冀狈真是丧心病狂,好端端的怎能欺负一个弱女子。
周洪做了英雄救美的举动,但他没想过要什么回报,见秋月没什么大事,自己留在女弟子居所不太妥当,“既然没事,那便快些回去罢,这次的事,我定会禀明掌门,不出几天,那畜生就得受到责罚。”
周洪说罢,转头就要走,身后秋月唤了一声,“周师兄。”
“呃~师妹还有事?”
周洪回头又见秋月躬身行礼,“多谢周师兄。”
这已经是人家第二次道谢了,周洪很不好意思,尴尬摆手,“举手之劳,秋月师妹莫客气,呵呵,这都是举手之劳,我且抓紧去掌门那边!”
粗犷身躯迈步离去,他心里也不知怎的不敢再多呆。
留在原地的秋月面色恢复平静,眸中明灭闪烁,良久,一抹温暖浮现双颊,回头向着居所而去。
周洪再返回赤龙殿时,见冀狈在那里跪着哭泣,掌门皱眉沉吟,这场面,他再傻也能猜到,一定是这畜生恶人先告状来了。
钟紫言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冀狈哭着跑进大殿,口鼻之间满是血迹,说周洪仗着修为欺负他,此时周洪一脸怒气奔进殿里,这二人何时有了过节?
两人一番争辩,钟紫言听出了大概原委,冀狈喝了酒去找秋月欲要表明爱慕之心,周洪路过以为冀狈在行猥亵举措,于是动手惩治了他。
钟紫言将手中账簿收起,“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闹得这般不愉快?”
周洪知道掌门仁善,但冀狈的行为罪大恶极,他怎能罢休饶了冀狈,于是抱拳直禀:“掌门,他是否意图不轨,咱们传来秋月师妹一问便知!”
钟紫言点头,“也好,冀师兄,你以为如何?”
冀狈捂脸怯懦,哭诉道:“掌门,我酒后态度却是不好,但我是真想与秋月师妹结为道侣,周洪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打成重伤,门规有定,无故伤害同门者,轻则关去禁室面壁……”
周洪本也怒火难压,见冀狈满口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忍无可忍,“你这杂碎,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拳头就要落在冀狈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上时,周洪突然感觉一道冰寒气息聚焦在自己身上,回头看见钟紫言不怒自威,周洪忙跪地抱拳,“掌门,我知错了!”
冀狈那张得势的嘴脸稍露片刻,又装着哭诉道:“掌门,我正想与您求个事,可否将秋月师妹许配于我!”
钟紫言留意到了冀狈一闪而逝的奸猾目光,在此之前,他心情本是很好的,被周洪和冀狈这事闹乱了心,烦扰生怒,怒气生起后又听着冀狈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在殿内一直哭啼,于是厉声训斥:
“放肆!这偌大殿堂全听着你在做那女儿姿态,大丈夫哭哭嘤嘤成何体统?
周师兄一向正直,若不是见你德行有亏,哪里会出手打你?
年界不惑,明知大道艰难还去喝酒?可否羞愧?”
话一旦骂开,以往那些心里憋了很久的不满也一并训出,直骂的冀狈狗血淋头:
“你看看门中哪位师兄和你一样,嗯?修了八九年突破一层境界,刚受了我的奖赐就拿着那柄赤血匕首到处显摆,你叫其余同门怎么评价我这当掌门的?还想迎娶秋月,照镜子看看,何人能够看的上你?
脑中浆糊一直拧不清,真是蠢物!
速速站起来将面上打理干净,老老实实去给落魄峰各处阵位运输灵物食材!
”
冀狈呆滞跪地,他懵了,虽然以往多有腹诽掌门,但掌门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斥责过自己,这已经不是斥责了,这般言语句句扎心,难道自己真的一无是处?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