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以后,见钟守一正在打坐,钟紫言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坐在桌前盘算。
本想在这王城多逗留一段时间耐心盘查当年的一些事,以他的修为,去哪里都不可能被人发现。
而今既然碰巧收了一枚暗子,这事就得重新筹谋筹谋。
梁国三十六州,他已经带着钟守一走了一小半,该教授的法理,该告诉的门道,基本已经讲清,那么是时候该开始干正事了。
此番自槐山东来,一为寻血亲查旧事,二为探查占据清灵山的那一家动向实力,后者由陶寒亭负责,想必不久就会有更清晰的信息。
钟家的私事,自然由他自己来查,如今已知紫云山是背后最大的黑手,且当年梁国覆灭和清灵山覆灭有很深的关联,这事也变得越来越扑朔。
即收了燕尾行为暗子,他知道的大多事钟紫言都知道了,例如原以为每十年一次妖鬼邪物作乱是西华观所为,如今看来并不是;还有当年两朝更替时,从自己一岁到三岁那段时间发生的事燕尾行并不知晓,只知道紫云山安排接引弟子来梁国时,起先并没有这么大声势。
自己小的时候听梁羽说,钟家覆灭全赖王朝沦陷以及白廉政的叛变,可如今想来,哪有那么简单,钟家是文臣世家,王朝更替时,但凡服个软,不可能死那么多人。
况且自己当年也被爷爷安排长大以后去紫云山修炼,这说明爷爷早有和紫云山勾连。
思来想去,颇费心思,钟紫言又想起坐镇在西华观暗处的乾方,此人乃是紫云山筑基修士,据燕尾行老头说,乾方在紫云山筑基一辈同门里修为道法极其了得,不久的将来若真查清紫云山与赤龙门覆灭有关,这个乾方或许也得想办法处理掉。
想及此,钟紫言忽而心头一叹:“以寒亭的心性,此番详细纠察,一旦核算清仇敌,必然一个也不会放过,到时候希望我能劝得住他。”
旧山门覆灭之事是陶寒亭和姜玉洲几人无法忘却的仇,钟紫言作为掌门没法责令这种事,但他实不愿意老早就开战。
当年槐山两大霸主苏王之争,皆由郭九幽和秦封两人干的事阴差阳错使得槐山战乱开来,现在想来,那两人的确是人才,尤其是秦封,他结丹失败真是天不佑人勤苦,过于悲凉。
如今翻寻旧事,秦封和郭九幽当年用得各种挑拨之法、伏杀之法,钟紫言认为他自己也可以用。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钟守一已经睡下,这间客栈外一位蒙面灰衣道袍老者立在门槛前耐心等待,钟紫言在布下防御阵法后,身子一闪已经出现再他面前。
“准备好了?”钟紫言问。
“正是,晚辈决心已定,若此番没法突破,便再无留恋!”
这人不是燕尾行又是谁,他迫不及待想让钟紫言为他打通那条晋升练气中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