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财,可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多久都不往自家叼野鸡野鸟的,没想到竟是跑到婶子家献殷勤去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张氏笑得可开怀了。
她瞧了自家男人一眼,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用胳膊肘子杵了杵男人,话里还带着娇嗔意味儿。
“你呀,打小就招狗待见,往你身上扑的狗子,比往你身上扑的女人还多……”
“咳咳。”胡振干咳两声,额头已经隐隐冒出汗来。这个臭婆娘,怎么什么话都往外秃噜?我可是个太监,你提女人做什么?
张氏像是根本没察觉到男人的不自在一样,还以为男人喝呛了,就一边给他拍着后背顺气,一边又接着刚才的话头往下说。
“我这老头子啊,别看长得不咋高也不咋好看,可年轻时,稀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还不知道他会落到谁手里呢。你看,他去了宫里还不是一样招宫女们待见?光是隔三差五给他送点心的就四五个呢……”
“咳咳。”胡振又干咳两声,打断张氏的话。
“你是不是不舒服?”张氏先是关心地看着男人,接着又开始唠叨他,“告诉你天凉了,被子盖厚点,你非不听,总蹬被子,我一夜起来给你盖了好几次,回回看你把被子蹬到床底下去。这下好了,怕是染上风寒了吧?还能进宫伺候皇上吗?”
只要老婆子不再提女人那茬就好。胡振就坡下驴道:“是我的错,从今晚开始就好好盖被子睡觉。”
他见在场的几人都忍笑看着自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便拨开了张氏给自己拍背的手。
“好了,我没事,就咳嗽两声,注意些就好了。”
“哦。”张氏终于没再提刚才那茬。
萧杏花与这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从住他们隔壁时夜里偶然听到他们的那次争执,到现在两人的家常闲谈,她很是惊讶的发现,这夫妻俩要比普通的正常夫妻可恩爱多了。
就像谨小慎微的胡振,无论张氏的话多大胆奔放甚至让他难堪,他都没有生她的气或者给她脸色看。
而胡振这样一个残缺的男人,张氏更是好像不怎么介意。
遇到不知胡振身份的,张氏也会有意帮其隐瞒,免得他在人前尴尬。
可若是遇到知道胡振太监身份的,张氏就会正大光明地说着他非常光辉的男人形象那一面。娇嗔,吃醋,好像胡振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若不是活了两世,有了寻常人不曾有的阅历,萧杏花还真会被张氏骗过去。
她心里十分清楚,张氏看似粗枝大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可实际上,她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尤其是在维护胡振男人形象上,更是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甚至,这份小心翼翼的维护,不光体现在面对外人时,应该是单独面度胡振时,也是一样,就像那晚两人第一次在京城见面就发生争执一样。
正是张氏的胡搅蛮缠和闹脾气,才让两人时隔多年之后再见,依然没有任何隔阂。
真是有心了。
张氏将一整杯茶,一口气喝光,似乎还不过瘾,提起茶壶便咣咣又倒满了,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更不在乎倒茶的讲究一样。
“你盯着我做啥?”张氏放下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