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恍惚,忽然想起了老家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
朱玲。
当时的自己,穷得叮当响,到了冬季时便拼命做鞭炮,然后自己还偷偷拿出去卖一些换钱,忙了一整个冬季换的钱,刚好够给朱玲买了个银簪子。
她却只要了自己亲手做的木簪,银簪子就卖了换成钱,塞到了自己的包裹里,随自己带去了军营。
“喜欢。”一抹红晕爬上吴秀莲的双颊,“很好看,在哪儿买的?”
张文远叹了口气。
“听同僚说抚琴街那家新开的珠宝铺挺不错,所以我前几天就去了那里买的。对了,这支簪子,便是我那日认错人的女管事给选的,她说当时跟你只是误会,还很是热情地说这支簪子特别配你,做你的生辰礼物很不错呢。只是可惜,一场大火,整条街的铺子都毁了,那邓府的珠宝铺,也全烧毁了,估计损失巨大。”
“什,什么?”吴秀莲杏眼瞪得圆圆的,“你那天是,是给我买簪子?”
张文远诧异,“你看到我去那了?”
吴秀莲心中一沉,又像是心里突然少了什么。
好不容易夫妻和谐的一幕,怕不是要被自己的多心给毁了。
她那天去抚琴街买东西,正好看到张文远和那女管事‘朱玲’在珠宝铺说笑,还以为张文远那天说得认错人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是两人根本就是老相好,来京城旧情复燃了呢。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这个正室妻子。
她不想再和张文远正面起冲突,所以甩袖离开后,就去邓府找到了邓夫人,让她严加管教自己的手下。
邓夫人当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得罪户部尚书家的女儿,所以当着自己的面,在珠宝铺扇了‘朱玲’两巴掌。
她却依然没有觉得解气,便又听了别人介绍,去找了那个无赖,教训‘朱玲’,让她知难而退,主动离开京城,离开张文远。
可今天才知道,张文远那天居然是给自己买簪子去了,而那‘朱玲’,也的确并非张文远的老相好的。
这下,误会可就大了。
而且许多事,后悔也晚了。
张文远目光正盯着妻子,等着她的回答,却不料,此时,正房里却传出震天响的呼噜声来。
张文远当即脸色大变。
“谁!!”
什么都完了。吴秀莲后悔绝望都没有用了,只能无助地抓住了张文远的胳膊。
“相公,你听我说!”
“滚开!”
张文远眼睛如同嗜血一般红,尤其是看妻子脸色煞白,便更确定了内心的怀疑。
被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张文远一把撸下吴秀莲头发上的簪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贱妇!”
之后便冲进屋里,却发现,那鼾声居然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
张文远拿刀对着床乱砍一气。
“出来!贱人!”
吴秀莲从身后抱住男人。
“相公,你听我解释。”
这个空当,在床底下受了惊吓的男人,立即爬出来,连个照面都没打,便趁着夜色逃出了张家。
张文远摆脱了吴秀莲的手,回过头来,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之后便迅速追了出去。
看了一场好戏的裴亮,也随之跟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