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雷耶斯说,“里斯本不太太平,我打算过后就回巴西了。”
“我想认识拜伦。”西班牙的长公主说,浅色的柔软金发齐肩落在脖间,“我听闻他很久了,他和传闻一如无二吗?”
“……抱歉,我也没有见过。”雷耶斯实话实话。
“不过,不用担心,您可以之后发邀请函给他,同为贵族,他不一定会拒绝您?”
“……”西班牙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揣摩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说:“……他又不是梅里美,那才是真正的法国绅士。”
雷耶斯对此不予评价,只是有条理地整理着履历和文件,将散落的拉丁文、希腊文、葡萄牙语文稿收起来叠好,放入手提包。
普通人——即便君主的下一任继承者——接近这种事儿也未免风险过大,塞万提斯知道他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排斥普通人的特权,把关照这位尊贵身份的公主的工作交给了他。看在塞万提斯阁下也是为葡萄牙的安宁奔波的份上,雷耶斯也得全手全脚将这位公主殿下劝回国。
拜伦在辛特拉弄死个人?在伤亡常有的里世界,这事情并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点。
问题在于大庭广众之下的封口难度和起码表面也得做出的调查姿态——比如说,封锁案发现场。
莱加雷拉庄园,有什么特别的吗……雷耶斯想到了那个景点传说。
“说什么,讲故事吗?”
倚靠在游轮的护栏上,毕巧林举着杯子,晃晃悠悠。
“和平的生活、没有战争、真是符合所有人理想的图景。”
“难不成再来一次绿野寻踪?”亚当咬了口无花果肥厚的果肉——虽然不是应季水果,但人类在这方面总是有办法的——在地中海一带有着祭祀“圣果”地位的无花果总不少见,滋味相当津美。
手指头沾上了些许果实黏液,亚当“啊”了一声,随后笑着说:
“就算是我,也不想再来一趟从天堂走到地狱的行程了,就算结果不错,那也令我反胃。”
毕巧林哼笑一声,慢悠悠地措辞:“可不是。您看看那些自以为有什么好结果蜂拥而上的家伙。”
亚当弯起嘴角,眸中有些不渝,话语却被另一人抢先说了。
“说的是。”夸西莫多点点头,年长者不紧不慢地转头看他,“把消息放给拜伦的,不就是你吗?莱蒙托夫。”
毕巧林眯着眼没几分意外。“是我。但是……”他含笑地吐出话语,“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真奇怪,您看,一座神庙,即使荒芜,仍然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是神。怎么能说爱的人是你,而不是对你付出的热情呢?”
在同伴面前袒露真面目的俄罗斯男人恶劣地勾唇,轻巧地笑着说。
风度翩翩,散漫而不经心,宛若随性交谈的友好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