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白川泉第一时间否决,“如果是巴黎,还不如待在这里,起码我们再次遇见那种轰炸的几率会小上不少。而且……”
国家首都任何时候都是战略重点。
“我们没有办法离开。——离开这里。”
“不要留在这里,失去的全部都不会回来了。”凡尔纳说,“如果让我留在这里,那就只会是永远。”
“打起精神,想点别的,”白川泉没有点亮心理抚慰的技能,只是拍了拍将自己带离死亡风险的法国少年肩膀,“你活下来了,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我没有一起死?”
凡尔纳忍不住说。
“只有我活下来,就好像我偷取了所有人的性命——”
凡尔纳急促的声音被面前少年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
“不,凡尔纳,放弃那个念头。”
突然出现在战场里的少年脸突然贴近,抵着额头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向凡尔纳开口,凡尔纳眼中被那抹充斥坚定与澄澈的蓝色占满了,他几乎恍惚想起父亲先前从一艘航船主人手里得来的那颗蓝宝石,漂亮得仅仅是注视着也能感觉到内敛的璀璨。
“很漂亮吧,加布——”父亲说。
“你还活着,这就是现实——”耳边的声音说。
“和红宝石不同,蓝宝石最大的特点是颜色不均,这也意味着……”父亲笑呵呵说。
“负罪感不能代表什么,没有人在苛责你,然而当你打心底想做些什么时……”
“它的光泽里,能容纳数种不同的色调,所有的一切,都不改本色绮丽。”
“不要想着你有什么,不是廉价的性命。”
“实际上,你不能想着让它的结晶纹理按你的想法生长……然而越是颜色浓郁均匀,它的价值越高。”
“既然你活下来,想背负什么,你能为他们——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站在桌边的父亲和微笑一起消失了。
凡尔纳只看见眼前的蓝色宁静而坚定。
“一定要很高的价钱吧……”凡尔纳低下头喃喃。
“什么?”
白川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对不起!”凡尔纳后知后觉自己把脑海里盘桓的想法下意识说出来了,急忙开口:“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父亲……”
白川泉并没有为这个说辞感到欣慰。
从白麒麟跳跃到石川啄木,这个跨度他也实在不该有什么正面情绪。
他给加布里埃尔·凡尔纳做心理辅导,对方盯着自己眼睛想价值几何?!
……你们这些人,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