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坐视恶劣的世道继续毁灭无辜者。
无法……
无论如何,白川泉暂时没有受催促的目标,也没有必须要去找的人、要去做的事。
那么,偿还恩情有何不可?
而且,白川泉垂下眼,说不定……这样的凡尔纳,能做到意想不到了不起的事儿呢?
念头心里徘徊了一圈,白川泉拍了拍凡尔纳的肩膀,“别担心我,我也不放心你。”
“你没有家人了吗?”
“也许吧,不清楚,谁知道呢。”白川泉回答得很洒脱,“目前我的家人,最好的朋友,不就是你吗,凡尔纳?”
“你舍得将我留下吗——在把我从战场救下之后?”
不出白川泉意料,加布里埃尔·凡尔纳最终同意了同行。
从幸存者症候群的抑郁自杀倾向拔出后,凡尔纳新诞生的是对白川泉——自己救下的唯一一个人——无与伦比的保护欲。
这种他自己无法清醒理智认知的状态,极强地影响了他的决策。
与养子费佳恩的精神问题不同,白川泉无比理解、同情加布里埃尔·凡尔纳的情绪,也愿意陪他一起糊涂。
总而言之,陪伴在凡尔纳身边的人是白川泉,白川泉并不会、并不打算对他的心智与现实利益造成真切损害。
他们的下一站是意大利。
法国政府的军队盘踞在罗马心脏,不断向南延伸,靴子上的玉簪花——佛罗伦萨几乎一日被攻占。
避免被军队包围,巨型机械鸟自高空一路向南,一直飞往西西里。
“北方那些没用家伙。”
就近的柠檬园中落地,白川泉就听见附近的交谈声。
“……哈,不过三天,大半个国家就全是法国人的臭味了,北方佬就是没用!”
“我听说法国军队还打算往南?”
“啊,他们可以试试。”说话声冷笑了一声,“看看南方人的骨头有没有北方那么软!”
“这里是巴勒莫,皇帝陛下来了都要斟酌的地盘!”
“那些帮派和黑警可抵抗不了正规军。”另一个实事求是说。
“没有人指望他们,我们巴勒莫人从来都是第一个反抗的人,保卫家乡,没有一个懦夫!”
“我们国家的政府?我们国家的军队?除了按年份走一件事的流程还擅长什么?……直到现在都是红衫军的功劳!”
交谈隐隐有发展成个人吹嘘大谈特谈的地步,凡尔纳动作流畅地整理好机械零件,重新放飞空中,和身边的少年悄悄远离了私人果园。
“呼,我还是第一次偷偷溜进别人家,”凡尔纳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后笑起来说,“不小心降落到别人的山头了。”
“红衫军是指什么?”白川泉皱眉问。
既然本地人都觉得政府和军队烂,不用想,这个国家的二者绝对会比预想的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