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泉插在口袋中的手指碰到了冰凉的硬面,索性取出零钱扔到桌上,撑着手慢腾腾地眨眨眼。
征服和反征服是硬币的两面。
例如,在白川泉最初模糊的记忆里,身为作家的男人在真实生活中欺压女人,但在文学作品里,却很容易把鞭子交给女人,好像显得男性角色很忠贞弱势,也不管女性愿意不愿意。其实,这也是另一种权力,是男人对女性的利用。在这时候,女性只是客体,只是一种工具罢了。
“所谓‘女人’巧妙的欺压,真的是出自本意吗?”
白川泉自语。
“当然不是,因为警察局不会无缘无故请人吃鳗鱼饭。”
“所以……”
于是清白又不清白的“受陷害”就发生了。
男性作者在文中女性身上看见的黑暗、残暴、罪孽,实际上源自男性的一种期待、一种欲望。
男人愿意被女人虐待,只是男人愿意被虐待,只是自我对权力的放弃,是一种“出让”。
一旦男性不想“出让”了,就可以收回,又成为权力的掌控者,很快又从奴仆变成主人。于是,水野最终又清清白白了,被证明是个真正的无辜人。
显而易见,这个比方最首要的一点就在于——
从始至终,水野一直把自己放在占据优势的“男性”地位,而不是受操控的“女性”。
玩弄和被玩弄,操控与被操控,身不由己与蓄谋计划,清白无辜与可怕罪恶,表层事实和里层真相……
凭借一己之念,随着欲望的变化,轻轻松松地落入明面上弱势分明之人的鼓掌之中。
白川泉无声翘了翘嘴角。
水野的傲慢、狡诈和变态欲望,无论如何都当得起一个“恶魔”的称呼。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恐怕就是水野是名真真正正、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了。如果给聪明的头脑安上更多能力,恐怕会为了满足源自心底的自我欲望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也说不好。
“白麒麟”涩泽龙彦就是其中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