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老谋深算如王诩,此刻的心绪却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难以平息。
王诩拈着那缕银须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深深的疑虑。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诩的眉头紧锁成川,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透露出他内心激烈的斗争与不安。
余鑫乐,那个看似平凡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惊人之举的年轻人,此刻竟真的如同王诩精心布局中的一枚棋子,静静地站在原地,未动分毫。这份超乎寻常的冷静,让王诩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自己精心编织的网,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撕裂。
正当王诩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时,余鑫乐的军营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一名偏将满脸尘土,神色匆匆地跑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紧张:“大将军,先锋部队已提前抵达南门,正快马加鞭赶来!”
此言一出,不仅余鑫乐,连一旁伪装成普通士兵的胶东侯贾复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解脱。
贾复大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哈哈,可算来了!老子这身小兵的衣服,穿得可真是憋屈!”
笑声中,贾复猛地一拍大腿,仿佛要将这几日来的压抑与伪装一并释放。
然而,这笑声未落,远处便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雷鸣般由远及近,震得大地都似乎在颤抖。
余鑫乐进入帐篷,见到为首的那个青年一身银甲,手持一把宝剑,剑身上的彤色花纹雕绘得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熊熊燃烧烈焰一般……
余鑫乐一愣,待看清来人时,笑道:“陛下,您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一路乔装匿行的刘秀,他打着右将军槐里侯万宿先锋的旗号,一路顺畅的冲进京城,刘秀翻身下马对余鑫乐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朕吧……”
此时的皇宫中!
阴丽华喝了一口茶,换了了一下坐姿以缓解腰肢和小腹的阵阵酸痛,今日一早就听说有两个藩王逃出了皇城,起兵造反……
现在和历史上的东汉完全不一样,因为自己的干涉该死的没有死,不该死的大多死去。
鹤熙劝了阴丽华正打算去拿熬好的药膳,就见那个袁家小公子晃进来了……
阴丽华垂眼,迅速敛下眼中的厌恶,淡淡一笑对着鹤熙等人说道:“下去端药膳吧。”
袁家小公子闻言大喜,再见小美人那一笑,几乎连骨头都要酥了~~~
整个房间就只剩阴丽华和他两个人了……
袁家小公子带来的侍卫,个个身形魁梧,面容严峻,在少爷一个几不可察的眼神示意下,迅速而默契地行动起来。他们脚步轻盈却坚定,逐一检查着门窗的缝隙,确保无一遗漏后,用力一推,厚重的木门轰然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干扰。
随后,他们沿着廊道两侧迅速散开,手中的佩剑偶尔在烛光下闪过一抹寒光,无声地宣告着清道的决心与效率。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袁家小公子那张因紧张与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庞。
缓缓靠近阴丽华,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而庄严的氛围。“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连称呼都承载着千斤重的情感。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终于将心中的话语倾泻而出:“其实吾早有许多话想跟您讲,这些话在心中积压已久,如同春日里疯长的藤蔓,缠绕得我心神不宁。”
阴丽华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戒备。她端坐于榻上,身姿挺拔,宛如一朵傲然绽放的寒梅,即便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面前,也未曾有丝毫动摇。
然而,当她感受到袁家小公子那炽热的目光,以及那不经意间触碰上她指尖的温热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有什么话,不妨说来听听……”她强作镇定,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袁家小公子见状,心中的勇气更甚,竟是一把捉住了阴丽华的手。
这一举动瞬间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烛火似乎也在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中摇曳得更加剧烈。
阴丽华惊愕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愤怒,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握得异常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小小的接触传达给她。
“皇后娘娘,其实吾早就仰慕皇后美名,对汝思慕已久……”
“本宫以前与袁家小公子素不相识,谈何思慕?”阴丽华怒极反笑!!
“当日在大婚典礼上一见,吾此后满心满脑都只剩皇后的靓影……”
阴丽华眼中精光一闪,一指对着脖子击出,袁家小公子带着不可相信的眼神,捂住喷血的脖子倒下,阴丽华厌恶的甩了甩手。
与此同时,余鑫乐和左将军贾复在那个简易的小帐篷里等了大约一顿饭功夫,终于看到皇城东南方向升起墨绿色的烟花信号。
“是时候了”余鑫乐道,翻身上马,直奔城下。
左将军胶东侯贾复紧随其后,而刘秀早就等在城楼下了,忽听城上一阵响动,原来是王诩那老头又出现在了城头。
刘秀安抚了一下身下的马匹,微微眯起了眼,想看看老狐狸有打算干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亲卫跑上前来悄声禀告:“主子,兵马已经接近我们后军了……”
“哦?”刘秀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老狐狸,说道:“大将军现在何处?”
亲卫道:“大将军已经带人会师南阳太守……”
刘秀点点头,挥手让那亲卫退下后,他拉着马缰令马儿退后了几步,把自己的身形隐匿在数以万计的将士之内……
不一会儿,就听后军有了动静,然后就见数万将士齐刷刷让出一条丈宽的通道来,一辆驷马拉的战车载着两个人缓缓而来……
城楼上,风卷残云,战旗猎猎作响,仿佛连空气都紧绷着即将断裂的弦。
夕阳如血,将王诩与袁篌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城砖上,显得格外凝重。
王诩,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穿透重重人群,直勾勾地落在城下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之上。
马车内,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交叠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决绝。
袁篌,作为王诩的心腹,此刻也是一脸惶然,他的眼神在王诩坚毅的面容与马车间游移,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恩相,这……这情势,那位……真的可靠吗?”袁篌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满载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疑惑。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王诩决策的盲目信任,也有对即将发生之事的不安揣测。
王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兵法云,诡道也。”
王诩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