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宅邸中,大卫和他手下几个残存的士兵踟蹰不安地等待着。
亚特一进门,大卫赶紧从靠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亚特跟前轻轻地行了一礼,“亚特爵士,我是来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感谢的,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和身边的这几个伙计都得烂死在战场。”
“如今我已经基本痊愈,我和伙计们得考虑一下未来的打算了,这次来也是希望听听您的建议。”
亚特看着这个已经被烧得面目狰狞的骑士兄弟,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作为战损最严重的一个旗队长,大卫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公平待遇,军团在分配战利品的时候,大卫并没有参加,于是这个可怜的骑士连同他的旗队一块总共只分到了不到三万芬尼的份额和几套破旧的武器盔甲,而且由于他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军团调派的佣兵,所以第三连队的指挥官又拿走了他手中的两万芬尼,一场战斗下来他的旗队近乎全灭,自己身边的士兵也只身下五人,心灰意冷的大卫决定退出这场战争,带着仅剩的几个兄弟返回勃艮第伯国。
亚特走进屋中,从木桌上拿起一只酒杯倒上葡萄酒亲手递给大卫,出声安慰道:“大卫爵士,你的遭遇我也听说了,我曾尝试为你争取一份公平的待遇,但是人微言轻而且如今你的实力几乎全都覆灭了,所以军团也不可能在战利品上给予你补偿,不过你的军功已经报给了贝桑松宫廷,我相信以你的功劳和杰弗里子爵答应的条件,从宫廷获得一份骑士采邑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大卫接过酒杯并没有喝下去,他端着酒杯站在亚特面前不肯坐下去,“亚特爵士,我已经知道你在军议上为我争取利益的事情,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是一个没有丝毫依靠的平民骑士,如今手下的伙计也都基本死光了,能得到一些战利品已经是军团长大人的恩赐了,我也不去争了。”
“大卫爵士,你能这么想最好,现实如此,多生抱怨也无济于事。”亚特拍着大卫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话。
见大卫还是不肯坐下而且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亚特疑问到:“大卫爵士,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为情的事?”
大卫将酒杯放下,面露难色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亚特大人,如我所说,像我这样完全没有背景的骑士很难立足,一年前在伯国东境和施瓦本人厮杀了数月立下了许多战功也只是从宫廷得到了一个无名无实的骑士虚衔,连寸土的采邑都没能得到。如今我在索尔堡虽然战损了几乎所有的士兵,但是却并没有立下多少实际的军功,就算杰弗里子爵愿意替我给宫廷争取一番,最终的结果怕是也难以预料。”
亚特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发声,他知道大卫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大卫接着说道:“亚特爵士,您在宫廷有依靠,而且您也深得宫廷的器重,我~我想~我想带着仅剩的几个伙计投入你的麾下,做一个普通的士兵。”大卫的声音异常微弱。
亚特听完内心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然后仔细一想又归于平静,因为他已经猜到大卫此行的真正目的应该不会是要求归入麾下。
他给自己则斟了一杯葡萄酒,找了张靠椅坐下喝了小口,看着一脸不自然的大卫爵士和他身后几个身有创伤的士兵。
“请坐下说话吧。”亚特再次让大卫坐下说话。
大卫挨着靠椅边拘谨地坐下了。
亚特盯着大卫的眼睛,道:“大卫爵士,我会亲自给鲍尔温伯爵写一封私信,信中我会把你举荐给伯爵大人,也会将你希望获得采邑封地的想法告诉他,并恳求伯爵大人为你在宫廷周旋一番。”
大卫眼神中的不安和踟蹰瞬间消失了,“亚特爵士,这~,我不知该怎样感谢您。”
“大卫爵士,如你我这样的人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实属不易,相互帮衬扶持是应该的,更何况你我同是接受宫廷册封的骑士,本就是兄弟。”亚特也说得很真诚,在东境战争结束后册封的骑士之中,亚特与这个大卫爵士关系最为亲密,而且这个人确实是有一身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