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们迎风瑟瑟发抖中,一阵战马踏地的轰鸣声响起,脚下的大地也似乎在微微震动。
东方半英里,施瓦本骑兵队伍的影子已经依稀可见。骑兵大队伍停在了半英里外,他们派出了一个轻骑兵小队绕着战场哨探了一圈。
施瓦本轻骑兵哨探过战场,策马来到步兵阵前两百余步。一个白面棕发绿眼球的施瓦本轻骑兵用蹩脚的勃艮第语吼道:“让开渡口,否则铁蹄踏碎你们的骨头!!”
步兵阵列这边,士兵们纷纷看向立马一侧的阻截战场指挥官。
边疆男爵瞥眼看了看齐齐望向自己的士兵,对身边的一个侍从吩咐了几句,侍从离开阵列绕过拒马来到步兵军阵前面,背对着施瓦本骑兵掀开甲裙,翘起两瓣满是疮疤的屁股左右晃动。
步兵军阵中响起了一阵哄笑和欢呼声。
施瓦本轻骑兵受了侮辱,骂了几句便拨转马头回到了骑兵大队。
不一会儿,东边就响起了冲锋的号角。六十几个轻重骑兵开始打马加速朝步兵阵地冲过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战马踏地发出的声响顺着寒风迎面吹来冲击着步兵们脆弱的耳膜,大地的震动让步兵们双腿开始跟着瑟瑟发抖~
男爵带着几个侍从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喝令道:“稳住!稳住!!”
步兵对战骑兵的天然劣势源于人对强大力量的本能恐惧。看着一堵高头大马和重甲骑兵组成的城墙扑面砸来,莫说是一群刚刚放下农具不久的农兵,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兵也不可能全无惧意。
步兵阵型中开始出现慌乱,居中居后的临征农兵最先开始动摇,几个拿着镰刀连枷的农兵开始一步步后退,企图挤出阵营往后跑。
男爵对着身边的侍从一挥手,侍从抽剑打马来到了那个刚刚挤出阵型的农兵面前,抬手一剑将他砍倒在地。
“临阵脱逃,立斩!!”男爵大声吼道。
其余士兵们立刻停止躁动安静了下来,准备迎接重骑兵的冲击。
阵首,二十几个手持长矛的领主私兵将矛尾驻地、矛尖斜上、双手紧握矛杆。士兵们喉结蠕动,紧张地左右张望,企图从身边士兵那里得到安全感,但是身旁伙计脸上的恐惧感可一点不比自己的轻。
半英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也只是一个瞬息的时间,六十几匹载着重甲士兵的战马轰隆隆地朝步兵阵型奔来,已经抵进了一百五十步。
小主,
“弓弩手!!!”男爵一声令下,十来支箭矢飞跃步兵阵型朝越来越近的敌骑飞去,箭矢落到穿了盔甲的骑兵身上,大都被盔甲弹开,仅有一两支幸运地击中了战马,让骑兵阵型微微乱了一下。
倒是那些匆匆布下的陷马坑让前排的敌骑被掼倒了七八匹战马,马背上的骑手也被摔飞,没有被折断马蹄的战马翻身站起,在骑兵的操控下继续冲锋。
“迎敌冲击!!!”
第二轮箭矢根本来不及发射,敌骑已经冲到了跟前。
啊~~~~!!!!
步兵阵型前排的士兵都扯着嗓子吼了出来,这一吼倒是减轻了心中的恐惧,然而却挡不住敌人战马飞跃而起,跨过拒马踏入了步兵阵型中......
............
“军士长!敌骑已经撞上步兵了,该我们冲锋了!”菲利克斯听着山丘另一侧震天的马嘶人吼,早就急不可耐。
安格斯阻止道:“男爵大人还没有吹号,敌骑还没有被步兵缠住,再等!”
菲利克斯又退回了骑兵阵列......
呜~~~呜~~~呜~~~
三声号角响起。
“骑兵队,冲锋!!!突袭敌骑侧翼!!”一个领队骑士听见了山丘另一侧的号角。
四十余骑勃艮第骑兵策马绕过山丘,出现在施瓦本骑兵的右翼。
“楔形猪突阵!”领队骑士再次发出指令。
十五六个身披重甲的骑兵冲到了冲击阵列的最前端,其余轻骑兵退到两翼,呈楔形阵朝施瓦本骑兵队伍的右翼直刺而去。
安格斯率领身披半身板甲的哨骑队居于阵型靠前,是楔形阵的尖锐。
吕西尼昂、贾法尔、菲利克斯、雷德等人依次落后半个马身策马挺进。
“迎敌!”
四十几个骑兵纷纷将手中骑兵长矛或骑枪平放,矛尖直指施瓦本骑兵侧翼,身下战马也喘着粗气开始提速快奔......
施瓦本人对此是有提防的,他们知道勃艮第人有一支数量不多战力不强的轻重混合骑兵队,但是无法判断他们将从两座山丘的哪一处出现,所以施瓦本重骑兵冲击两丘之间步兵的时候,轻骑兵被分散左右两翼护卫。
见右侧山丘出现了一支骑兵队,施瓦本人没有丝毫惊慌,右翼的十来骑轻骑兵顺势拨转了马头,举起手中骑矛,也加速冲了上去。
一个照面,两支骑兵队伍撞到了一起,五六匹战马被巨力掀翻,七八个骑兵瞬间落马......
楔形猪突阵刺透了敌右翼轻骑兵,继续朝敌重骑兵“腰身”捅去。
穿过了第一道敌骑的薄薄阵型,菲利克斯顿时气血直涌脑门,瞳孔放大,面色彤红,张嘴嘶吼,胳膊夹紧了骑矛,马靴上的马刺不停地猛击马腹,身下战马嘶鸣着狂奔向敌军骑阵......
砰~
砰~砰~
砰~砰~砰~
楔形猪突阵扎进了施瓦本人的重骑兵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