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潄匆匆来到大殿中,向秦王单膝跪地行礼。
秦王警惕的看着陌生的尉潄:“汝是何人,启呢?”
“大王忘记了?启将军得了风寒正在家里休息,末将来轮值!”
秦王闻言,终于想起了这档子事,他点了点头,吩咐道:“你立刻快马加鞭,将昭武君追回来!”
“是!”
尉潄对秦王这个命令感到莫名其妙,刚才好像就是秦王发了狂的要田秀去燕国,怎么这么快又反悔了。
尉潄刚走到门口,秦王又将他叫住:“算了,就让昭武君去走一遭!说不定他能带给寡人惊喜!”
……
三天后,田秀等人抵达矛津渡口,此处是通往关中的咽喉之地。
在矛津休息一日后,船队继续出发,在经过十天路程后船队又在齐国沿岸的码头停靠补给,最后才沿大河出海,一路往燕国而去。
古时在海上行船是极为危险的,一旦不慎触礁,会遇到风暴,就有可能会有去无回。
因此沿海国家的渔民即便是出海捕鱼,也都是在临近岸边的地方,很少会往远海而去。
田秀所乘坐的大船在海上就遇到了风暴,险些触礁,幸好最后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燕国。
在顺利登岸以后,田秀发誓以后再也不坐船了。
不仅是因为这次走海路险些要了他的命,更是因为这半个多月的海上颠簸让田秀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在后世田秀是不晕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穿越了以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晕船了!
一直在燕国边境休整了三天,缓过劲来的秀儿才带着众人重新出发往蓟城而去。
七月十五,距离燕王驾崩一个月后,一支来自秦国的吊唁使团进入蓟城。
使团一进城,瞬间就吸引了全城的焦点。
因为这次秦国使团带队的人物居然是昭武君田秀!
田秀在燕国可谓大名鼎鼎,当初的燕赵战争,田秀率军把燕国打得半身不遂,以至于后来很多燕国妇人在哄孩子的时候,都会对孩子说:你在哭田秀就要来把你抓走了。
孩子一听这话,马上就不哭了。
使团入城以后,栗腹将田秀他们安排在驿馆休息。
为什么是栗腹安排?因为眼下燕国没有立新王,在没有太子的情况下,大事小事自然都是栗腹说了算。
栗腹对田秀还是很不错的,可能是看在秦王的面子上,田秀他们都被安排在了一间上等的馆驿。
在他们住进去的时候,馆驿里其他人就全都被赶走了,整间驿馆只有田秀他们。
当天晚上在用过了一顿丰盛的夜宵后,众人好好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众人换好了素服前往宫中吊唁燕王。
燕王的灵柩就被放在王宫的大殿上,灵柩旁跪着一群燕王的侍妾、儿女。
这些人脸上大多都没什么眼泪,只是在田秀他们进去了之后,才开始假模假样的痛哭起来。
田秀在香炉里面插上了两柱香,对着燕王的灵柩拜了拜后,吊唁仪式就算完成了,接下来按照惯例要跟燕王的太子或者继承人说一说话,劝对方节哀什么的。
但燕王并没有确立继承人,所以接见外宾这种事,都落在了长子姬喜身上。
姬喜给田秀的印象很不好,这家伙举止非常傲慢。
看人的时候有一种用鼻孔看人的感觉。
田秀都不知道这小子在牛叉个啥,搞得他好像现在就已经是燕王了一样。
拜托,你连太子都不是!
而姬喜目中无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田秀他们来到秦国的前两天,栗腹已经跟群臣商量出了结果,要共同奉长子姬喜为新王。
有了栗腹以及群臣的支持,姬喜觉得他这个王位已经稳了,完全没把任何人放眼里。
就在田秀他们离开以后,姬喜的师傅师旷找到了他,一见面师旷就忍不住埋怨起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徒弟:
“公子啊!您现在还不是燕王,怎么您待人的态度就已经如此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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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您和齐国来的使者见面,您挖苦了对方一番也就罢了,今日您为何还要那样对待秦国的使者,您知不知道秦国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面对师傅的埋怨,姬喜毫不在意:
“哼,那个田秀当初带给我燕国无数屈辱,更是活活气死了武成王!
对待这种人,我没有当场唾弃他,就已经是看在秦王的面子上。
师傅,您等着看吧!待我将来继承了王位,迟早要找这个田秀报仇!”
“当初先王也是这样想的,您现在是不知道田秀的厉害,所以不害怕他。”
“师傅,我观田秀也是一个头颅两只胳膊,您怎么不问他惧我否?”
……
馆驿里。
杨端和面色沉重的看着田秀,说道:“主君,照今天的样子,姬喜大概率就是下任燕王了,秦王交代的使命,我们怕是不能完成了。”
“那小子还想当燕王?”田秀冷笑了一声,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怎么,少君莫非有办法完成秦王的使命?”
展诧异的说道。
“完成秦王交代的使命不好说,但是给那小子使点坏还是没问题的!他想当燕王,问过我没有?”
田秀确实没有办法完成秦王交代的使命,但是给姬喜下点绊子,恶心恶心对方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小子不是得瑟吗?这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来自社会的毒打。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卫前来传信:“君上,燕国有人来见,自称是您的亲戚!”
“我的亲戚?”田秀觉得有点好笑。
他在燕国可没什么亲戚,要说有那也是在齐国。毕竟田氏都是一家。
杨端和对护卫吩咐道:“主君没功夫见闲人,让那人滚蛋!”
“是!”
护卫刚要去传信,田秀又拦下了那人,道:“罢了,你去把那个人叫来,我看看我这个亲戚是什么样子!”
田秀要见客,展和杨端和失趣的从房间出去。
不久以后,一个美貌妇人牵着一个孩子来到房间。
这夫人的眉眼和孟赢有几分像,田秀一看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一张口也印证了田秀的猜测:“晚辈赢氏,拜见姑丈大人!”
“姑丈?我们之间有这么亲吗?”
“我的父亲是太子第十五子名君赢秋,算起来您的夫人是我的亲姑母!”
“原来如此!”田秀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对方刚一坐下,就拉着身边的孩子痛哭起来:“姑丈,求您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