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
燕王唤接见完了秦使,秦使走后,燕王唤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燕国的众大臣也是一言不发。
“诸位爱卿,你们都说话呀!”
燕王唤耐不住寂寞了,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将渠拱手道:“大王,赵人此次来势汹汹,臣以为我国当早做打算。”
燕王唤点点头,随即看向将渠,询问对方燕国如今该怎么办才能免受亡国之灾。
将渠想了想说:“臣以为,我们应早日向盟国求救。”
话音一落,太宰伯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将渠面露不然的看着伯然:“伯太宰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伯然道:“丞相方才说让我们向盟国求救,可我燕国的盟国是谁呢?”
此言一出,将渠说不上话了。
燕国这几年奉行武成后的休养生息政策,基本不参加对外战争,更不与人结盟。
这就让现在的燕国很尴尬,放眼天下,居然找不到一个可靠的盟友。
“或许我们可向魏国求救。”将渠想到了魏国。
魏国如今实力不差,隐隐有恢复文侯霸业的趋势。
将渠觉得,如果燕国能争取魏国来帮忙,就不用害怕赵国。
燕王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魏国跟燕国都是姬姓,属于一家人。
燕王认为,燕国遭遇灭国之危,魏王于情于理都不会不救。
“可派人修书魏王,请魏国发兵来救。”
“不可!”燕王唤刚说完,伯然就又站了出来。
“大王,秦楚即将攻魏,魏人尚自顾不暇,又有何余力来援我燕国?”
燕王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又把目光看向将渠,想听对方怎么说。
将渠明显是忘了魏国这茬子事,被伯然一说,他倒有些慌乱。
自己身为一国丞相,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刚才还想让魏国来救,这可真是把脸丢光了。
“大王,魏国靠不住,我们不妨去求秦国。”
“对对对,秦国是我友邦,必肯来相救。”
伯然听到这话以后不觉好笑。
秦国是燕国的友邦?
武成王听了这话后,怕是能从棺材里爬起来。
当初燕国听了秦国的挑唆出兵攻赵,结果却被秦国摆了一道。
燕国最后是损兵折将丧城折地,非但没从赵国身上捞到好处,还因此开罪了赵国,搞得燕国这么多年没缓过劲。
燕王跟将渠这俩货,居然还想找秦国求救?
“大王,秦人是靠不住的。”
“秦国马上要跟魏国动手,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救我们。”
“我们找秦人求救,只会重蹈当年长平之战时的覆辙。”
将渠一下怒了,拳头也瞬间攥紧,他朝着伯然投去一个要杀人的眼神。
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是特么的活腻了吗?
伯然这货在武成后执政的时候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如今燕国有实力的大臣都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伯然这家伙反倒成精了。
不过将渠恨归恨,却也拿伯然没办法。
伯然这家伙孑然一身,从不与人结党,而且人在燕国的风评也不错。
贸然迫害他,对自己而言得不到任何好处。
暂且忍了你这老匹夫!
“伯太宰,那你有何高见啊?”
将渠耐着性子向伯然询问。
伯然捋着胡须,说道:“眼下我们只能自救!”
“如何自救?”这问题是燕王问的。
伯然伸出两根手指:“其一,马上派人前往赵国,主动向赵王称臣,缴纳贡赋,我们要把姿态放低,让赵国找不到进攻我们的借口。其二,召回太傅,请太傅回朝整军备战,随时准备应对赵人的入侵。不管我们要向谁求救,总归自己能守得住才有援兵。”
扯来扯去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让剧辛那老东西回来和我争权!
将渠在心里把伯然划为了剧辛的党羽。
同时对剧辛也更忌惮了!
那老东西已经成了燕国最有权势的封君,镇南王都不为过。
居然还不知足还想要和自己争权问鼎中央?
可目前要应对的是来自赵国的侵犯,剧辛只能等以后再收拾。
“大王,臣觉得太宰这话说的没道理。”
“赵国和我们之间早晚有一战,赵人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开战的,所以我们就算再认怂,人家也不会放我们。”
“至于让太傅回朝更没必要,朝廷目前的实力还是能应对赵国的,我们没必要畏惧赵人。”
将渠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燕国如今的实力撑死也就能征集十万人。
而赵国仅是在当年的长平之战,就能拉起40万人,更不用说赵国还恢复了这么多年。
不过为了阻止剧辛回来和自己争权,将渠只能这么说。
而且他不让剧辛回来,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想要借赵国的手借刀杀人。
剧辛的封地基本都在燕国的西部和南部,这些土地都非常肥沃,是燕国的几大产粮地。
小主,
将渠当初把这些土地分给剧辛,可不单单是为了兑现承诺。
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想借剧辛来抵御齐赵两国。
剧辛的封地直接和齐赵两国接壤。
无论是谁打过来,都绕不开剧辛。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让剧辛从封地回来,否则连自己都要遭到反噬。
“太傅不回来,赵国真打过来,我们真能顶住吗?”
“寡人看,不如还是让太傅回来吧。”
燕王唤很害怕,他既担心赵国,又担心将渠会图谋不轨。
剧辛要是能入主中央,让他跟将渠争权,自己说不定能从中渔利。
“大王,真的没必要让太傅回来!臣可以向您保证,燕国有充足的实力对付赵国,我们至少还能拉起10至15万壮丁,辽东那边还有三万多常备的守军,算上各地封君的人马,咱们少说有20万大军。这20万大军去进攻赵国或许不够,但防守可是绰绰有余的。”
将渠为了实现自己借刀杀人的计划也是拼了,张口就说燕国有20万大军。
燕王唤这几年就没怎么接触过朝政,自然不知道燕国的虚实。
一听这话,燕王唤顿觉安心。
看来是寡人多虑了!
伯然是个明白人,本想开口点破。
但将渠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伯然感到寒意!
思来想去,伯然还是决定不说了。
反正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真出了事情哭的是将渠和燕王,关自己屁事!
伯然低下了头,装起了鸵鸟。
将渠对他这表现很满意。
“大王,臣看,我们还是尽快向齐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