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元君念唱了一声道号,身影倏地不见了。
殷听雪回头四处找了找。
“继续走吧。”
周依棠道。
“哦,现在还不够深吗?我感觉我们快接近主墓了。”
殷听雪顿了顿,接着又问道:
“我们往这么深做什么?”
“取剑。”
“谁的剑?”
“他的剑。”
………………………
昏迷间,闵宁隐隐约约听到流水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觉眼前的环境陌生之后,她悚然一惊,立即坐了起来,手放在了刀柄上。
闵宁有些慌乱地打量四周,接着慢慢站起,小腿有些发软,使不上力,她不知道在这个洞穴里躺下了多久。
“这里是哪?”
闵宁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
“陈易…哪去了?还有殷听雪、那个道姑、以及其他人…都跑哪去了?”
闵宁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见四下无人,她立即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失散了。
她蹙起英气的眉头,深深呼吸,抽刀出鞘,凭着地宫里的一丝幽光,小心地在地宫里行进起来。
三丈宽的地下暗河映入眼帘,幽幽流水顺流而下,幽冥气息丝丝缕缕,河道中立木廊桥,木桥高耸,曲若对半切的十五圆月,锈迹斑驳的青铜剑悬挂桥底。
桥下赫然躺龙骨,从中硬生生断成两截。
风一吹,龙骨便化为了齑粉。
闵宁看着这一景象,心里骇然,她靠近那柄倒悬的青铜剑,仔细查看,发现悬挂青铜剑的绳子很新。
“是有人挂上去的?”
闵宁皱眉不解,接着小心捡起悬挂的青铜剑,再割断绳索。
将这柄青铜剑握入手中时,闵宁忽觉到某种玄而又玄深蕴其中,她阖眼感悟。
意,似乎有一种意在里面,就像是那时交锋白衣三尺剑薛城东一样,那时袭掠而来的剑气,都不得不如四两拨千斤一般,顺着这种意而走。
闵宁静着心,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在缓缓接近。
幽暗的羽毛掠起一阵微风,参杂着瘆人的笑音,哗哗地朝此地而来。
闵宁拧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半空中垂落起漆黑的头发,一张惨白的人脸,伴随着鲜艳得诡谲的五色羽毛出现。
人面鸟身的青鴍。
闵宁不是殷惟郢,她没被吓到,虽然认不出那是个什么怪物,但一剑她就斩了过去。
顺遂剑意,寒光一闪而过,青鴍那瘆人的笑容先是僵住,而后猛地往后倒掠。
原本顺流而下的河水,骤然像掀起狂风巨浪一般,朝着源头地方向猛扑过去。
幽冥之河河水逆流猛扑,将青鴍打入水中,后者猛地冲出河水,朝着上游挣扎地飞去。
闵宁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上的青铜剑,想了想,把家传的“无杂念”归入刀鞘之中。
“有人故意留下这把剑,而且里面有剑意。”
闵宁不住低语,
“这是为了做什么,传道授业?”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就听到河流上游出一阵巨响。
庞大无比的身影,像是在踏得整条河床都在震荡,一只巨大的眼睛率先出现,随后是分叉的牛角,闵宁脚下的木桥阵阵晃荡,她感受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脚下的河水随着它的接近,骤然涌起,汹涌滔滔不绝,而在此之后,水流渐细,竟然直接枯竭起来,露出了河床。
《山海经东山经》载:太山有兽,状如牛,白首,一目,蛇尾,名曰蜚。所经枯竭,甚于鸩厉,见则天下大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