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将计就计(加更三合一)(2 / 2)

“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的面色似中毒般的发白,露出一个微微的笑。

闵宁阖上双眸,见着这狐媚子易容成太后,心头泛起愧疚的苦涩。

她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想做这样的事。

所以,她在心中自语:

“陈尊明,你最好给我个理由…”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

锦雅阁内有湖,不大不小,雅名映柳湖,哪怕是初冬时节,都花繁叶茂,草色葱葱,俨然是一处佳景。

一众喜鹊阁谍子,已经来到了湖畔,四名魔教中人已然落网,最后经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安南王的藏匿之处。

遥遥便见一座小木屋,杜鹃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却没有着急围上去,而是似是在静静等待。

“还在等什么?”那位原西厂千户似是有些不耐烦了,如此开口问道。

眼下这紧要关头,杜鹃却没有急于带人上前,将安南王围困于此地,而是如同守株待兔一般,莫说是陈易,连一众喜鹊阁谍子都有几分急躁。

若是安南王就这样从他们手中逃了,那该如何是好?

只见杜鹃侧过脸,看向陈易,缓缓道:“阁主之后便会抵达此地,亲自擒杀安南王,所以我们无需急躁,只需静候良机即可。”

话音落下,杜鹃看到,陈易的脸色已晦暗不清起来,

“我只怕错失了良机。”

杜鹃只是一笑道:

“不劳陈千户费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喜鹊阁谍子已经布置妥当多时,似是以逸待劳,而杜鹃听见,陈易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好像在从杜鹃的背后慢慢靠过去,步步逼近。

杜鹃忽然转过头,冷笑起来道:

“藏不住了吧?”

她的眸光里,掠起了一抹“果然如此”的颜色。

“什么?”

“你已杀机外露,你的手也握住了刀柄,看来公忠体国的陈千户,不知何时转投到了安南王的麾下。”

杜鹃语气犹为讥诮。

周遭众人闻言,纷纷警觉,手已放在各自的兵器之上,而且都推开了半步,拉开了与陈易的距离。

而杜鹃仍在慢悠悠说话:

“我不知你用什么办法,让我手下的人假扮成了王妃,但她归根结底,还是忠心的。她给我打了个手势,让我得知,你已有二心,所以我便将计就计,任你将我们带到这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安南王在哪。”

杜鹃指着远处那栋小屋,继续道:

“你们想怎么做,两个四品合击,拼死杀出一条生路?”

陈易默然无言。

而那座小屋之内,身影骤现。

随时待命的副官如同早有所料一般,抬起了手。

“痴心妄想,”杜鹃娓娓道来道:“两位四品对阵一位四品,看似胜券在握,然而安南王受了伤,你又服下了毒药,你们真有胜算?哪怕真有胜算,若无解药,三日之内,你必死无疑。”

陈易的双手颤抖,似在后悔,在恐慌。

“就当你们有胜算吧。哪怕我杜鹃死在这里又如何?

你们一样杀不出去,两厂一卫已封锁住了锦雅阁,只要有一个喜鹊阁谍子拼死逃了,通风报信,你们又如何挡得住来势汹汹的锦衣卫?”

陈易攥住了刀柄。

杜鹃冷冷道:“入喜鹊阁即为天家的死士,把刀放下,束手就擒,这里没人怕死!”

陈易道:“我怕。”

杜鹃怔了一下,笑出声来。

就在她笑之时。

刀光已然掠起。

早有警惕的杜鹃往后一退,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这一击,刀光自她身前掠过,看似只差数寸,但哪怕再近数寸,也无法取下杜鹃的头颅。

躲开这一击,杜鹃手里已多出两把短刀,她笑吟吟地看着陈易道:

“你不是怕死么?”

“因为我不会死在这里。”

“没有喜鹊阁的解药,你定然会死。”

杜鹃缓缓揭露着道:

“就在刚才,我已飞鸽传书,喜鹊阁将会知道你谋反之事,若我死在这里,你肯定就会死。”

陈易的手颤了起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刀放下。”

话音刚刚落下。

身后便有枪风凌冽。

杜鹃犹为失望地看了陈易一眼。

接着,她似是身后长了眼一般,侧身躲过这一枪,左手轻抬,刀锋掠起,猛斩而下!

气势似雷霆骤然爆发。

而安南王刹那收枪,让她这一刀落在了空处。

陈易看见,秦青洛左臂上的衣服割裂,仔细一瞧,便见乌黑一片,可见她遇刺的那一刀,极为凶险,险些就取了她的性命。

杜鹃的身影急变,以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扭曲起来,竟横飞到半空之中,极长的腿横扫而出,鞋底下暗藏刀锋。

安南王一枪砸了过去。

砰!

林间爆发出雷鸣般的爆响!

“你们走!”

杜鹃喝声道,

“跟两厂一卫会合!”

副官的手直接挥了下来,原来躲藏各处的一众喜鹊阁谍子闻言,毫不犹豫地,猛地朝林间退去。

见喜鹊阁谍子们逐渐远离,自那小屋附近冒出十几位魔教中人,他们埋伏已久,如今见喜鹊阁谍子遁逃,便追杀上去。

而在湖畔边,杜鹃从容不迫地以一敌二。

已经摸清了安南王的位置,剩下的,便是通风报信而已。

时间站在她那一方。

只要拖到无名老嬷前来,那么胜局已定。

杜鹃将目光挪到陈易身上,为拖延时间,冷笑道:

“看来你今日是真想死了。”

陈易转过眼,看着一众魔教中人追杀着喜鹊阁谍子。

待两者都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慢悠悠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同僚身上,都带着明尊之印?”

杜鹃轻晃刀锋道:“我自然想过。但他们是喜鹊阁的人,自然懂得喜鹊阁的手势。”

“如果这些魔教也会呢?”

杜鹃眸光微眯,意识到了什么,但冷静下来后,又道:“两厂一卫自会分辨。”

“可是,如果两厂一卫觉得,魔教中人假扮成了喜鹊阁谍子,只为了浑水摸鱼逃出去呢?”

杜鹃面色愈冷,即便她心里不信,却看得到陈易的信誓旦旦。

“而且你还有没有想过,魔教中人…也不怕死?”

话音落下之时,杜鹃瞳孔微缩。

“魔教中人跟喜鹊阁的谍子混在一起,谁又分得清谁是谁,只要有一个魔教中人飞蛾扑火,袭击锦衣卫,那么这群喜鹊阁谍子,也同样要遭殃。”

陈易将前世连同这一世的信息,都结合在了一起,

“麻雀、白鹳、画眉、黄鹂……这些都是喜鹊阁的代称,不错吧?”

杜鹃嗓音渐哑,手心攥出汗水道:

“你想说什么?”

“你们想将魔教一网打尽,可在两厂一卫眼里,你们…已经成了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