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无心不苦，人无心成魔。

萨小六既然是魔，那么这场浩劫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浩劫，反倒如鱼得水，怡然自得。

江白想要从他这里找到浩劫的线索，属于努力错方向了。

不过，对江白来说，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萨小六的话，给了江白很大启发。

江白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荷塘之上，日落月升，夜景迷人。

萨小六站在荷塘之中，低头看去，摇晃的水面里，他的面孔不断扭曲，格外狰狞。

“无心之人无浩劫。”

“可你有心，不仅有心，甚至心系苍生。”

“某种程度上来讲，你比灾天帝，更在意苍生。”

江白以灾天帝的名义守护着净土，可为什么总有人不认可灾天帝，会追随其他支柱？

因为，这些老人都很清楚，当年寒蝉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绝不会相信，能黑化成寒蝉的人，可以改邪归正，即使灾天帝看上去很正常，也被这些人处处提防。

没办法，实在是怕了。

同样的道理，当年净土失守，千万伤亡，地藏、神将齐出，天帝巡猎...

在第五次神秘潮汐，这场浩劫，是对净土直接伤害最大的一次，在这之前，净土都是御敌于外，而且每一次都成功了的！

那么，这场浩劫的起因，又是谁？

事后，黄秘书曾经做过十分缜密的调查，在合规合法的情况下，得出绝对正确的答案——不怪灾天帝。

嗯，调查来，调查去，只为了洗清灾天帝的嫌疑。

战局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够永远保证净土的安全，绝对安全的代价也是额外高昂。

但是，萨小六必须说一句，我佛守了一百多年都没出事，你灾天帝上任这么点日子，就弄死千万人，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以小见大，灾天帝心底，人命有时候也只是一种资源，如果今天需要拿这些人命去冒险，其他天帝可能还会犹豫，灾天帝绝不会犹豫。

毕竟...事成之后，复活就行了。

举手之劳，有何辛苦？

当然，萨小六是个魔种，是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他眼里，看灾天帝似魔，以小人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也是很正常的事。

至于灾天帝，是否真的像萨小六这么想的...

萨小六不在乎。

因为，灾天帝就是这么干的。

荷塘底部的第一地藏，比灾天帝更加心系苍生。

所以，若真有魔系浩劫，降临在第一地藏身上，会比灾天帝身上更早！

荷塘底部，没有任何回应。

萨小六忽然想起什么，在岸边捡起一枚石子，打了个水漂。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萨小六喜笑颜开，看向四周，月色之下，满地光头，

“魔劫已至。”

众僧不解，“何来魔劫？”

“我等似魔，自然无劫。”

萨小六面挂浅笑，双手合十，

“真佛，已在渡劫。”

这一刻，在场所有的僧人，不约而同，脸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荷塘上空，回荡着一声轻喝。

“阿弥陀佛。”

....

从荷塘离开，江白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所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不，可能已经不重要了。”

江白一边传音，一边赶路，

“魔系大门已经打开了！”

“我刚刚在净土，险些突破，神秘潮汐退潮的压制早就不再了！”

“不仅如此，这场浩劫，不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至少现在不是！”

“这场浩劫...是心魔！”

“越是心系苍生，有心之人，会越早被心魔侵蚀，被拉入浩劫之中！”

说到这里，江白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