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打击到布鲁斯，伯爵随后也就摆了摆手示意他回过神来。
“那是千年的家族，甚至比帝国的存在还古老，你还年轻，你还有时间。”
说着却又叹了一声补充道：“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千年家族却以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的速度迅速没落，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哈姆雷特竟会变成这样……”
伯爵说到这里也就没有之前的轻松，身体不由得靠在宽厚柔软的椅背之上，双眼没有聚焦似乎陷入了追忆，缓了一会才开口。
“谁也不知道哈姆雷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落，但绝对要提到几个很关键的事件，首先就是新的继承人成为领主。”
伯爵大概给布鲁斯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时候伯爵还没有加入哈姆雷特的军队，但也同样听说了那个新任的领主相比于管理政务他更喜欢沉浸在堕落之中。
平日里生活极尽奢靡，为此更是耗资巨大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庭院供他享乐。
但是哈姆雷特能够存在这么久显然不是一两个继承人能够拖垮的，在这十年间哈姆雷特依旧稳固。
其实就是之前兰斯和阿曼达讨论托特尼斯的腐朽陈旧一样。
原因就是哈姆雷特这套体系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早已成熟，它带有强烈的封建特质，甚至会阻碍发展。
但是这种阻碍同时也会作用在衰退的时候，这的确有点搞笑，但大家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无论真的是为了哈姆雷特还是自己的利益都会自发维护这个体系。
有着大量的中层贵族作为支撑，基本上就算领主什么都不干，整个体系虽然勉强，但还是能运行下去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哈姆雷特依旧是蒸蒸日上，起码当时伯爵看不到任何问题，然后就一头扎了进去，和其他的没有继承爵位的贵族子弟一样加入哈姆雷特的骑士团。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领主的堕落甚至蔓延到整个哈姆雷特的贵族之中，那庭院更是夜夜笙歌，其中一晚上光是照明消耗的金币恐怕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就伯爵脚下的城堡都得上百人才能维持运行，可想而知那在内部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都得马车代步的庭院需要多少人？
还有供应那些贵族玩乐的各种物资消耗呢？
他因为战功有幸进去过一次，里面的各种离谱情况对于他这个贵族出身的来说依旧是极其震撼，甚至说恐惧。
哪怕是现在想起也是带有某种说不清的异样情绪。
但……
“领主的堕落并不能很明显动摇哈姆雷特，真正动摇哈姆雷特根基的是庭院事件。”
说起这个的时候伯爵也有些迷惑，他当时根本接触不到那种层面的事情，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只知道领主经常邀请了哈姆雷特及其周边大大小小的贵族进入庭院玩乐，但那一次庭院里面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清楚。
反正受邀的贵族没有一个能走出来，整个哈姆雷特的贵族至少失踪了九成，只有领主一个人回来。
更加恐怖的在于那座豪华至极的庭院竟然直接消失，谁都找不到，成为了哈姆雷特最诡异的传说。
而这个事件对于伯爵来说大概率却是命运的转折点，因为原本压在他上面的大哥也受到领主的邀请，最后没有能走出庭院，很自然他也就只能回去接手男爵领。
当时因为这件事哈姆雷特直接出现了骚乱，失去了这些贵族，混乱已经开始显露苗头。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领主能够醒悟过来，稍微将心思放在处理这件事上，提拔那些新人注入血液还是能稳住局面，甚至是打破禁锢哈姆雷特的枷锁的机会。
但是领主却将精力放在了各种奇怪的事情上，而哈姆雷特也在失去控制的下坡之中一路狂奔一般加速。
只不过当时伯爵接手的也是一个贫瘠的男爵领，而且因为哈姆雷特的混乱导致了群山蛮族的入侵加剧，他没有能力独自应对蛮族的入侵，当时曾经几次向哈姆雷特发出求援，但是却根本没人搭理他。
因为被哈姆雷特一直压制的那些敌人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都想要在哈姆雷特身上咬下一块肉。
失去了大量的指挥层，导致那些军队也出现了混乱，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管其他人求救。
当时各自为战，他为了能够和日益猖獗的群山蛮族对抗，只能是从哈姆雷特身上吸血。
靠着原本在军队之中积累的名声和身份接收了很多原来哈姆雷特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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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些士兵他稳住了和蛮族的战争，同时趁着那些贵族消失，用各种方式吞并了周边的领地。
其中手段不便细说，反正逐步扩大了地盘，而和蛮族之间的战争也越加激烈。
他一开始还怕来自哈姆雷特的压力，谁知道根本没人管他，这个时候野心才开始膨胀。
但是哈姆雷特的血是真的厚，哪怕是这种情况也坚持了几年，直到……
“在这期间哈姆雷特越加没落，但真正终结哈姆雷特的是一场大灾变。”
当说到这里，哪怕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伯爵也都不由得神情凝重。
一场瘟疫，又或者是诅咒在哈姆雷特城市之中毫无征兆的爆发，然后迅速蔓延。
最后一个几十万人口的超大型城市竟然只逃出来两三万，这里面大部分还是城市外围，以及周边村镇农场的人。
根据幸存的人说，他们曾经看见感染的人血肉直接化作蜡状一般从骨头上面剥离，然后脱落。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打探哈姆雷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进去的人也没有能出来过，反正最后哈姆雷特城直接变成了禁地。
布鲁斯只知道父亲一直对于哈姆雷特讳莫如深很少提到，哪怕说到也只是感慨其强大用以鞭策自己，却没有提到过这些。
如今布鲁斯才明白原来发生过这些事情，也就有点理解父亲的隐瞒。
不过听到这里他稍稍思索不由得说出一个词。
“超凡力量？”
而伯爵听闻并没有否定，但也没有肯定，因为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确定当初发生在哈姆雷特的大灾变是怎么回事。
“超凡者我接触不少，那些家伙真要这么厉害就不至于被教会打压到不敢露头像是阴沟的老鼠了。
能在瞬间杀死整座城市的人，恐怕只有神了吧……”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显然是不会被教会忽悠的，知道这些涉及到神秘学的超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