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点了点头:“倒是个落落大方,端庄知礼的,为何要以纱掩面?”
萧锦玉便道:“在回来的路上,数次遇到敌袭,故而伤了容颜,以免会吓到母亲。”
“哪里有吓人,四嫂,你就是伤了一点容颜,也是美得……”
高延宗话说到一半,察觉到高长恭在看他,便赶紧住了嘴。
这时元氏说道:“你要娶妻,我不阻拦,但是你既娶了她,郑氏的这位女郎,你欲怎么办?”
元氏这么一问,郑玥更委屈的看向了高长恭。
高长恭便道:“长恭与郑氏阿玥并无媒妁之约,也无私情,长恭娶妻,与她何干?”
郑玥的脸色顿时一白,眼中露出不可置信,想到从前高长恭对她虽然说不上有多欢喜,但也算是以诚相待,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她若是被其他贵女欺负了,他也能为她打报不平。
可是现在,她是真切的感觉到,他的眼中完全无她了,他甚至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这个女子,再也盛不下其他!
这般想着,郑玥甚至伤心的哭了起来。
高孝瑜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便以兄长的语气斥责道:“长恭,郑氏家主郑道忠一直在朝堂上为你说话,他是有意要将嫡长孙女嫁与你,结这个姻亲的,你怎么能说无关呢?”
虽然是有意,但也一直在权衡着利弊,兰陵王并不是荥阳郑氏的第一选择,郑家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兰陵王再立功勋的机会,到得那时再结亲,于荥阳郑氏的声望也更为有利!
这些高长恭心里也一直明白,所以在娄太后最初提出,待他加冠之时,便去郑家提亲,他内心里是极为不情愿的。
他并不喜欢这种完全以利益来捆绑的婚姻,尤其是在遇到萧锦玉之后,就更加不会再想了。
“母亲,长恭今日来也便是告诉母亲,长恭娶妻了,而且,此一生只有她萧锦玉才是我高长恭唯一的妻子。”
“今晚,长恭还要赴冰井台之宴,就先不打扰母亲了!”
说完,高长恭便握紧了萧锦玉的手,仿佛一刻都不想呆,转身便向殿外走去,高孝琬见罢十分恼火,不禁喝了一声:“高长恭,你是真的要自断一臂吗?”
高长恭顿下脚步,只道了一句:“我也并未让郑氏家主在朝堂上为我说话,事实如何便是如何,我不需要人替我美言!”
“你——”
高孝琬气得无话可说,耳畔郑玥的泣声更大了。
“阿玥,你别哭了,长恭自小便很严于律己,十分克制自己,这个萧锦玉应该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这也是初尝美色,所以放不下而已,过段时间再看看吧!要是三个月后,他还是放不下,那你就放下吧!”
“孝琬哥哥,阿玥放不下,阿玥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郑玥掩面痛哭,高延宗更觉窘然,便向元氏告别,赶紧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
“长恭,你的几位兄弟待你还算不错!”
在回去的路上,萧锦玉不禁感慨了一句,比起萧家的嫡庶相争,高长恭的几个兄弟确实好很多,至少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需要争个你死我活!大家都是凭自己本事累军功!
即便是他的嫡兄高孝琬,适才说的那些话虽然不好听,但其实还是为他着想,希望他在朝堂上有臂助,能在未来某一时刻对他有帮助。
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高孝琬似乎很年轻就死了,在原主被胡太后送入兰陵王府时,高孝琬这个人便已不存在。
至于是什么原因英年早逝,萧锦玉找不到与之相关的一点记忆。
“还算可以吧,但我自小就去了军营,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五弟高延宗偶尔会随我一起去上战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萧锦玉含笑点头。
“阿玉,今日让你受委屈了!”高长恭忽然语气软了下来,颇有些自责,“郑氏阿玥确实与我们几兄弟一起长大,她时常会到我嫡母那里拜访,我祖母曾经也确实想让我与郑家结亲,但是我对郑玥从未生过任何一丝情愫……”
“我知道,长恭,我不会因这点小事与你计较。”萧锦玉打断道,“我们的敌人也不会是郑玥,而是和士开与陆令萱,既然你已向天子举荐,让我与祖珽比试,那么不如趁此机会,将祖珽这个人拉向我们这一方,为我们所用!”
“可这个人本就是贪财好色品行不端的小人,能为我们所用么?而即便是能为我们所用,也怕他会有反水的一天……”
“所以我们需要抓住他的弱点来控制……”
看到萧锦玉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高长恭便不再说话了。
回到兰陵王府中后,两人休息了片刻,稍作打扮,便又赶往冰井台赴宴,在赴宴之前,萧锦玉含了一颗药丸,又让凤凰稍微易了一下容,便再次罩着面纱登上马车出门了。
小主,
冰井台作为曹操三台之一,原是为了贮藏冰块、煤炭以及粮食所用,与金虎台的阅兵意义不同,冰井台的意义在于备战。
如今高湛将它用来作为宴饮之所,尤其夏日炎炎,有这里贮藏的冰块,人行其中,便觉分外凉爽,雾霭横斜间,有无数披着薄纱的宫女持香鼎逶迤而行。
高湛以庆祝兰陵王顺利出使南陈回归为由,设宴请了群臣来赴宴,并且要求臣子们都带上自己的夫人。
说实话,群臣们都很惶恐,文宣帝在世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