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遣暗棋,布暗局(2 / 2)

画医锦华 千语千夜 4669 字 9天前

没想到几年之后,又遇如此大旱,高湛又要我来祈雨……”

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后,陆令萱担忧之余脸上忽然露出诡秘而莫测之笑。

“不过,这也算是个机会,倘若这位兰陵王妃真能祈来雨,那便将这场雨变为我所祈来的就好了,让她消失于铜雀台即可!“

“母亲的意思是,当雨真的降下来之时,杀了她,只要母亲再出现在铜雀台,那这场雨便是母亲所求来的?”

陆令萱点头:“是,所以,我们现在最应该知道的是,雨到底何时会来,而她的计划又是什么!”

“可是母亲,我们一直想在兰陵王府中安插我们的细作,不是都没有成功吗?又如何能得知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们便要找这样的一个人安插进去!”陆令萱说着,看向了穆提婆,笑道,“郑氏阿玥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吗?”

第159章遣暗棋,布暗局

位于邺城中坛的郑氏府邸中,郑氏家主郑道忠听到孙儿十四郎的陈述后,不由得恼羞成怒。

“想不到这个高长恭竟然是个好色之徒,去了一趟南陈,竟被南朝女子迷惑到这般地步,他当真说不需要我郑道忠在朝堂上为他美言?”

“祖父,何止啊,人家压根就没给阿玥一个好脸色看,我看祖父您从前在朝堂之上为他苦心经营,屡屡为他得罪和侍中与陆郡君,那真是自作多情了!”

十四郎说着,竟是建议道:“依我看,祖父您就应该立刻止损,让阿玥与兰陵王联姻肯定是不成了,何不转投陆郡君与和侍中,有陆郡君与和侍中在陛下面前替您美言,我荥阳郑氏也不愁将来没有辉煌的一天!”

他话还未完,郑道忠便怒瞪了他一眼,厉喝道:

“那和侍中与陆令萱是什么人?我郑家世代清流,怎能与这等奸佞同流合污!”

“祖父,您就是把这世代清流几个字看得太重了,才导致我荥阳郑氏在齐国朝堂之上越来越没有地位,越来越不受皇帝的重视,陆郡君奴婢出身又怎么样?和侍中的祖辈乃唯利是图的胡商又如何?可他们现在都成了齐国天子身边的宠臣!”

“住嘴!谁怂恿你说的这些话!”

郑道忠一声厉喝,郑十四郎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一阵沉默之后,郑道忠忽然道:“兰陵王娶的这位女子,听说是出身于兰陵萧氏,我怎么觉得,曾经与这女郎有过一面之交?”

郑十四郎听罢,也似想到了什么,眸中不由得大亮,疑道:“莫非……是她?祖父,您还记不记得,儿在洛阳老宅之时,就曾遇到过一绝色女子,当真是美若天仙一般,也会医术,还擅画,她最后送给祖父的那幅画还自行烧毁了呢,这女子甚是诡异,还颇有些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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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十四郎这么一说,郑道忠也似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幅可与昨日冰井台夜宴图相媲美的一幅画,画中还题有诗,但他只看了一眼,那幅画竟然自行燃毁,道是他不配拥有!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倍感可惜!

“不错,有可能是她,难道当真是姻缘天定?那时的她还与兰陵王不曾相识吧?却能在南地相逢而结为连理?”郑道忠忽地沉吟道。

“祖父,您怎么还为别人庆祝起来了?您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便不管了?”

郑道忠看了郑十四郎一眼,又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正好便碰见郑玥哭红着眼,从街道上跑了回来,身后的一名婢女一直唤着:“女郎,小心!”

待郑玥走到了自己面前,郑道忠便问:“阿玥,你又怎么了?”

见是祖父,郑玥又很快抹干了眼泪,勉强笑道:“祖父,阿玥没事,阿玥只是一时还没有想通,放不下而已!”

“还是为了高长恭么?”

一提到高长恭,郑玥又忍不住泪如泉涌,郑道忠便怒道了一句:“高长恭不娶你,那是他的损失,阿玥,你是我郑家的孙女,以我郑氏的高贵,便是一个亲王你也配得,他高长恭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郡王而已,何况现在还沾了那妖孽一般的女子,将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到这里,又叹息一声劝道,“阿玥,放下他吧!祖父再给你说一门好的亲事!”

“不——”郑道忠话刚落音,郑玥便跪了下来,竟是苦苦求道,“祖父莫要将阿玥许给他人,阿玥此生非高长恭不嫁,若是可以,便是与那女子同等身份,共侍一夫,阿玥也愿意!”

“你说什么?”

郑道忠有些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出自于自己孙女之口。

“祖父,如果可以与孝瓘商量,我愿意做右夫人,就像晋时的贾充,可以置左右夫人一样,我只想和孝瓘在一起,如果他真的很爱那个女子,那阿玥也不介意与她一同分享,

阿玥真的放弃不了……”

“你——”

郑道忠气得就要扬手扇她一巴掌,郑十四郎见罢立即冲了出来阻拦。

“祖父,阿玥她只是一时放不下而已,我帮祖父来劝劝她就好了,祖父您别生气,她到底是我们郑家唯一的嫡女啊!”

也是拿来作为与皇室宗亲或世家联姻最好的筹码!

郑十四郎的这一句话好似提醒了郑道忠,郑道忠这才看着郑玥很是失望的重重叹了口气,方才大步朝皇宫方向迈去。

郑玥更伤心的哭了起来。

郑十四郎便劝道:“阿玥,别难过了,你若真这么喜欢高长恭,阿兄可以帮你啊!”

“你,帮我?”好似溺水中找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郑玥又喜又害怕的问,“怎么帮我?”

“是啊,阿兄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能测算人之命格,也能改命,也许她能帮你达成心愿呢?”

……

郑十四郎将郑玥带到了邺城元子思中的一处酒馆,寻了其中一处雅间而坐,一扇巨大的云母屏风将雅间一分为二,郑玥坐下来时,可以看到对面女人投在屏风上的剪影,很是端庄高贵,仪态稳重有气势凌人的威压之感。

“女郎来我这里是想求姻缘?”郑玥还不知如何开口,屏风对面的女子便已开口问。

声音很柔和,给人母亲般的亲切之感。

“是,我阿兄说你有测算人命格以及改命之能,阿玥有一事相求?”

“你说!”

“阿玥要如何做,这一世才有可能与兰陵王高长恭长相厮守?”

“据我所知,兰陵王从南地带回来了一个女子,很是珍爱,已然娶为正妻!”

“是,阿玥自知无法与那女子相比,也取代不了她在长恭心中的地位,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这一世能长伴他左右!”

屏风后的女子便笑了起来,这笑中似乎带着一丝鄙夷和同情。

“倘若连你自己都承认已无法与那女子相比,你又如何能赢得高长恭之心?”

郑玥心中陡地一惊,似乎也被自己这般愚昧的想法给吓到了,想到自己从前不管去参加谁家的宴会,哪一次不是那些贵女们来巴结讨好她,多少世家大族的郎君们对她示好,想将她聘为宗妇,她及笄之后,到郑家上门来说亲的人也络绎不绝,这是郑氏这个姓以及家族给她带来的尊贵和荣耀。

而仅仅是因为长恭心中只有那个女子不再多看她一眼,她便变得如此自卑轻贱?

不,这不是她郑玥!

“郑玥,你亦是荥阳郑氏一族以合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嫡女,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你亦样样精通,即便你现在的画技还比不上那位兰陵王妃,但若再勤加磨练,未必就能输给她!”

“要想得到高长恭的心,你就必须要学会爱屋及乌,委屈自己来讨好他人,哪怕你再恨这个人,也要如高长恭爱她一般敬她,爱护她,

直到有一日,你学会了她所有的本事,就能完全将她取代!”

郑玥听得似懂非懂,只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真的能取代她在长恭心中的地位么?可是长恭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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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肯坚持,肯舍得,肯努力甚至不顾一切,那便一切皆有可能!”

郑玥听得心潮激荡,陡然间信心倍增,忙抬手施礼道:“还请仙姑指教!”

“投其所好,到她身边去吧,哪怕是只做她的一名婢女,你也有的是机会!”

……

萧锦玉正在练习李谧教她的握槊游戏时,府外便传郑玥与高延宗前来拜访!

此时兰陵王正好被高湛诏进了宫,郑玥的来访让萧锦玉很是意外。

“娘子,郑氏阿玥只怕是来者不善,阿秀最近也在邺城听到了一些有关这位女郎的事情,她好像说过此生非郡王不嫁……”

萧锦玉只是点头,暗道:按理上一次长恭说得那么明白,这位郑氏女郎也该死心了,如今却还要一头撞上来,又是为何?

“让他们进来吧!”

“娘子……”阿秀不解。

“让她进来,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好……好吧!”

阿秀正要朝府外走去,却见凤凰早已大步迈向府外,不一会儿便到了府门前。

郑玥与高延宗见到开门之人是凤凰,也微惊了一下,才随之一同来到府中。

郑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容貌绮艳的少年,直到在他的带领下,径直走到后花园。

“今日四兄不在啊?”一路上未见高长恭的身影,高延宗不免问了一句,不知不觉便已到达目的地,乍一抬首,远远望见萧锦玉一身白衣戴着面纱坐于水塘边的石矶上,微风徐徐,白袂轻曳,竟似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高延宗走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四嫂,冒昧来打扰了!”

言罢又有些歉意问道,“你随四兄回邺城的途中受苦了,脸上的伤,是真的好不了了吗?那日我听说你会医,且医术十分高明……”

“嗯!”

萧锦玉只点头应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郑玥,见她怀中还抱着一只匣子,微有些惊讶疑惑。

高延宗这才似乎想起郑玥,忙解释道:“哦,郑氏阿玥说她已经放下四兄了,但是还是想与四兄和四嫂做朋友,所以今日便带了新婚贺礼来祝福你们,

说起来,我们做兄弟的也不好,虽说你们还未在邺城办婚礼,可你到底是从陈国不远千里嫁到我齐国来的,理应在你们到达邺城的第一天便送上贺礼!”

说罢,他也命下仆搬上了一大只箱子,摆在萧锦玉面前。

“四嫂,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延宗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

听到最后十个字的郑玥还是控制不住的脸色发白,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竭力压制心中的不快,才勉强挤出一幅笑容,也将怀中的匣子递到萧锦玉面前。

“郑氏阿玥也祝王妃与郡王能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萧锦玉让凤凰将那匣子收了起来。

这时,高延宗又极为兴奋的问:“四嫂,你当真能祈来雨啊?”

问完又露出满目的忧虑,“我齐国邺城已有一个多月未降雨了,若再这样下去,秋收必定颗粒无存,粮食成了最大的问题,而且我所预料不错的话,今年年底我齐国与周国必定还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恐怕将士们的军饷都……”

“不会有问题……”萧锦玉含笑截断道。

听到她如此果断的回答,高延宗又好奇的问,

“那四嫂可否能算出,雨到底会降于何时?”

郑玥的眸中大亮,顿露期待。

萧锦玉余光中瞥见了她的神情,略微思忖了片刻,便答道:“应是三日后的午时三刻吧!”

“真的吗?真的能算到?”

高延宗十分欢喜道,竟然未有半分质疑。

“是!”

在萧锦玉毫不迟疑的一声答中,高延宗更是喜不自禁,拱手道了声谢,便告辞离去,他本想将郑玥也带走,可谁知郑玥竟道:“阿玥仰慕王妃之才能,不知可否时常来府中与王妃切磋画技?”

“郑玥,你在说什么,四嫂哪有时间与你切磋画技,三日后她就要祈雨了,这可关系到她的性命,你就莫要再来打扰了!”

郑玥鼻子一酸,似又要落泪,这时竟听萧锦玉道:“可以,不过,郑氏阿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