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赶紧退了出去。
老婆子怀恨在心,一出屋门就将袖子里的“罪证”亮了出来。
“夫人,您丢的东西找到了。”
湘云冲出来,恨得牙痒痒,“你进屋什么东西都没碰就先挨了我一下,哪里有机会搜出镯子!”
“你们……”沈氏按住心口,扶着门框,“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啊……”
方氏挥了挥团扇,好整以暇道:“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们狡辩?”
“来人!”
“呵。”
人群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冷的哼笑。
紧跟着是道陌生好听的男音:“这便是钟氏的家风么。”
他声音不大。
却让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地向院门外看去。
“太、太子殿下!”不知谁喊了一句。
其余人赶忙跟着跪下。
眨眼,小院里仅剩钟婉意一人直愣愣站着。
封行止怎么会过来?
难道,是知道她借着他的名号狐假虎威……
亲自出面问罪?
当今太子,不至于屈尊降贵做这种事吧?
“婉意,婉意。”沈氏低着头轻声唤她,尾音微微发颤。
钟婉意回神,后脊一阵发凉,赶紧跪地行礼。
封行止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缓步穿过众人,一直到屋檐下站定。
“起来吧。”
低冷的声音近在咫尺,钟婉意头也不敢抬,起身后将沈氏和湘云一一扶起。
檐外的方氏同时起身。
但才抬眼,就对上封行止那双毫无温度、满是压迫感的眸子。
她心里一慌,腿一软,“咚”一声又跪了回去。
而她不起,周围的下人也不敢起。
从一旁看,屋檐下的钟婉意等人,倒和封行止一样,都成了“主子”。
底下跪着的,才是低一等的奴才。
院内落针可闻。
一阵风过,沈氏脖子一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死也想不到。
钟婉意那小贱人竟真得了太子看重。
太子在院外站了多久?
看了多少?
会不会识破了她的手段,因而怪罪她,牵连钟家?
“太、太子殿下,”方氏战战兢兢开口:“您大驾光临,民妇……”
折剑一直不喜钟家这位刻薄子女的正房夫人。
闻言立刻打断:“可有谁问你话了?”
“民妇有罪。”方氏进一步伏低身子,脸几乎全部贴到地上。
钟婉意心里痛快了。
不由自主转眸去看封行止。
恰好,他也看向她。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钟婉意心头重重一跳。
忙垂下眼帘,掩饰似的出声:“殿下,可是来找我的?”
“途径钟府,顺道进来瞧瞧。”
封行止抬起冷厉的眼睛,“看你是被何事绊住手脚,耽搁了太子府的事务。”
心虚浸透全身,钟婉意忙找了个借口。
“我娘,还有湘云,我得先替他们治伤。”
封行止冷哼,“有这样无中生有的当家主母,她们的伤,恐怕永远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