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山丘静静伫立,上面的石头缝里长出茂盛野草,野草东一丛西一簇,就像那山坡也穿了件补丁衣裳。
老爷爷眯着眼缝也去瞧了瞧那山丘,瞳孔一缩,他点了点头:“对的对的,就像那种山坡。”
“可那山坡连树都没长两棵,哪儿来的花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记糊涂了。
“快些走吧快些走……”
老爷爷催促着,加快了脚步,长长的小路在茅草丛间,两边是荒芜的田野,这路蜿蜒的尽头,有炊烟袅袅。
我们朝着那头的烟火气息匆匆赶去,没一会儿,村庄的轮廓就清晰起来。
走近才发现我们一直走的是下坡路,村庄在一处山坳,房屋错落有致,细看建筑,还是那种老式的石头房,家家户户都砌了院子,院子里种了些瓜果蔬菜。
“到了,到了。”老爷爷很欣喜,看着眼前村庄,一脚踩中泥泞,好在仁杞一把给他扶住了。
“谢谢,老了,手脚不灵活了。”他笑着,招呼我们赶紧跟上,又喃喃着:“东边住的张肃林一直是一个人,你们看看是不是找他……”
我有点纳闷,我们都还没说找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呢,他怎么自嗨起来了?我刚要拉住老爷爷问问,仁杞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我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
我撤回了手,老爷爷已经领着我们走到了他家,推开泛黄的竹门,院子里是土泥地,长时间进进出出,中间延伸到大门这一条是凹下去的,院子两边垒了土槽,槽里种了蔬菜,丝瓜藤攀上那桑树的枝丫,正是开花的季节。
“向宏德,你回来了啊?”
院门口冷不丁传出声问候,我当场尖叫一声,吓跳了。
转身一看,一个穿老汉衫的小老头摇着蒲扇,站在院门外,歪着脑袋朝里面打量。
他的眼神很奇怪,并没有直视我们,一只眼睛灰蒙蒙的,仿佛透过我们在看后面,另一只眼睛颜色正常,但却歪向了眼角。
我被他看得发麻,直往仁杞身后躲。
“我邻里,他看不到,年轻时候把眼睛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