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还是固执地将她推开,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将脸颊埋入双膝间,缓缓抽动着双肩。
顾清鸢心疼得陪着她哭。
两个人的哭声传出来,宋之珩在外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难怪荣锦每次见了他都会将他迷晕,原来是对官府的人不相信。
从牢房出来时,他语气冰冷地吩咐衙役:“去查梵城州府所有官员,好好查!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这么多年是如何欺上瞒下,与商户勾结一气,残害人命的!”
衙役从未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以往就算是审犯人动刑,也都是心平气和。
大人生气,他们不敢有丝毫拖延,当下就直接带着人去梵城。
顾清鸢从牢房中出来时,看到宋之珩在外面等着,便问:“你都听到了?”
宋之珩颔首:“这件事原来这么复杂,娘娘放心,臣必然会查出徐家所有的罪恶。”
“不仅要查。”顾清鸢咬牙切齿地道,“你听完了就该知道,徐家人该死!本宫要阿锦成为,杀奸商除邪恶的英雄!”
宋之珩蹙眉看了眼顾清鸢,这恐怕是有些难度。
“怎么,你不肯?”顾清鸢看着他,“这件事难道你没有听出来,错不在阿锦吗?”
“臣知道,可臣……”宋之珩有些为难地道,“臣只会查案,实在是不会这些。”
“你只管还她清白。”顾清鸢了然地道,“剩下的交给本宫。”
宋之珩躬身领命,他握紧了手指:“臣必定会还容姑娘清白!”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之珩,顾清鸢颔首道:“好好照顾阿锦,她前面十八年过得太苦了,本宫想她以后的日子,是永远笑着的。”
宋之珩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答应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来不及多想,就看到顾清鸢嘴角很可疑地上扬着,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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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顾清鸢离开,转身回到荣锦的牢房。
荣锦方才说出埋藏在内心的秘密,此刻整个人都陷入无限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她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虚无,目光呆滞。
突然,她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和一身没有丝毫褶皱的暗红色官服。
她头也不抬地道:“该知道的,你方才应该都已经听到了,还来做什么?”
“这是你的口供,拿来让你画押。”宋之珩语气十分平淡,“你瞧瞧,可有什么出入?”
荣锦看也不看,直接就要在上面按手指印。
“荣锦!”宋之珩却将口供拿远了些,“你就算不关心自己,也不关心身边的人吗?万一这份口供里有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东西,你也就这么不负责任地签?”
荣锦身子一震,沉默片刻,将口供拿过来,仔仔细细看完,十分平静地签字画押。
宋之珩接过口供,看了眼她的字,娟秀之中带着几分倔强锐利,倒是十分有特点。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分明过得很苦,苦的让外人听着都心疼,她却还要将关心自己的人拒于千里之外。
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看着口供道:“按照你所述,徐家罪恶滔天,你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只是,此事仍旧需要核实,若是你有半分不配合,那些枉死的人,他们的冤屈都无法让人知晓,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