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振武微微松口气,不管怎样,他都万万不愿意和高杰发生冲突,高杰愿意高抬贵手,对榆林军延安军都是益事。
不止尤振武,榆林军上下也都微松一口气,李成栋和胡茂祯他们虽然有些不甘,但见榆林军火器众多,邢氏又已经说话,他们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邢氏再看尤振武:“不过还要请少总镇帮一个小忙,不知道少总镇可愿意?”
“夫人讲。”
“听闻少总镇精通占卜之术,早几个月之前,就已经预测河南大雨,不知道是不是啊?”
“不敢,只是略知一二。”
“那可否为我们当家的,卜上一卦呢?”邢氏说。
高杰轻咳两声。
邢氏回头看她:“你咳嗽我也要问。少总镇谋略出众,气度非凡,卦术也必然高明,有他在,何必找那些无用的江湖术士呢?”
高杰不吱声了,只微露出苦笑,任他桀骜不逊,在邢氏面前,却也没有丝毫的脾气。
李成栋胡茂祯等人已经见怪不怪,榆林军上下却是微微惊奇,心说堂堂高杰,也怕婆姨吗?
“少总镇占卜,用何物啊?”邢氏问。
“只看八字。”
“好,取笔来。”邢氏道。
很快,有人奉上笔墨,邢氏将高杰的八字,清清楚楚的写了,然后呈给尤振武。
这中间,除了高杰之外,其他人都退到十步之外。
占卜乃个人隐私,容不得他人旁听。
“不知夫人要算什么?”尤振武问。
“当然是算未来之运。”
尤振武装模作样的掐算了一会,然后在邢氏殷切目光中,假装震惊的说道:“高副镇前途不可限量啊,但是稳当前进,必有封侯之赏。”
邢氏大喜:“真的吗?”
高杰却冷笑:“封侯?尤总镇,你不是戏言吧?”
封侯岂是容易?
大明朝除了开国之初和靖难之役,这百十年,只有一个王阳明被封了伯,他一介武夫,岂能有那样的时运?
“这八字所推,岂能戏言,岂敢戏言?半年之内,高副镇定变成总镇,先往山西,再往东南……恩,高副镇利在东南,当有贵人相扶,但使用力,一年之后,就会荣华富贵。”尤振武道。
邢氏聪明有见识,她第一眼见到尤振武,就认定尤振武非是常人,刚刚尤振武不漏声色的显出榆林军火器之威,令延安军再不敢妄动,她对自己的看法就更是确定了,现在听尤振武这么说,她忍不住满脸喜色,抬头看高杰:“当家的,你听见没有?”
高杰却冷冷:“听见了。如果真成了,我高杰谢他一生。如果不成,哼哼。”
尤振武的脸色忽然又沉下,很郑重的说道:“但副镇命中亦有忌讳。”
“忌讳在哪?”邢氏忙问。
“遇睢不利,逢睢莫入!”尤振武清楚回答。
历史上,高杰就是死在睢州,被许定国所害,其实就当日情况,高杰完全不必亲自去睢州,事前有人劝告,入睢州时,亦有人提醒,但高杰高傲自大,以为许定国一条老狗,没有胆子害他,因此只带了一百人,就入了睢州,最后死于许定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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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高杰的身死,高杰集团土崩瓦解,史可法谋划许久的北伐大业,也付之东流。
这一世,为了预防最坏的情况,尤振武趁机提醒高杰。
“千万要记住,不然会有性命之忧。”尤振武道。
“睢……”邢氏连连点头,记住了。
尤振武又顺着历史的脉络,说了一些,邢氏一一点头,都记在心里了,完后对尤振武一个万福,深深感谢。
尤振武回礼,心说历史记载果然不错,邢氏不但貌美,而且聪明有见识,善于因势利导,高杰能从一个流贼混混变成南明四镇,邢氏在幕后一定没少出谋划策。
“谢尤总镇。”邢氏行礼。
接着,尤振武令武尚忠点出两百战马,交予高杰。
武尚忠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点齐了两百战马,牵到了军前。
李成栋胡茂祯等人检验战马,见榆林军并没有拿驮马充数,勉强还算满意。
“尤总镇一路顺风。”
高杰阴沉着脸,不太高兴的领着邢氏走了,李成栋胡茂祯等人跟上,很快的,挡在前方和左右的延安兵都顺着官道离开,返回延安城。
危机解除,榆林军上下都是长松了一口气,尤振武却不敢大意,令全军加速通过延安,以免高杰变卦反悔。
翟去病追上来:“哥,你和那邢氏说了什么?”
“我说,高杰是封侯之命。”
翟去病笑:“哈哈,这么就骗过她了?女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