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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李自成的金帐中,李自成正在和刘芳亮商量。
四天时间过去了,军中的盾车,铁裹车,云梯已经造出了不少,军中将领摩拳擦掌,都以为可以再攻榆林,但刘芳亮却另有看法,他认为攻城器具还不够多,还需要再造,众将都是不理解,为此,刘芳亮不得不亲来请令,请闯王准他再等四到五天,各种攻城器具再增加一倍,造出攻城楼车,从西安转运的火药到达之后,再对榆林展开总攻。
“闯王,榆林军绝非易与之军,尤振武亦有些能耐,不准备齐当之前,不可再攻,如果要攻,必然是雷霆之势,一举拿下榆林。所以请闯王再给臣几天的准备时间。”刘芳亮道。
李自成沉吟不语。
牛金星知道他的心思,于是笑问:“制将军,这几日夜袭白扰,功效如何?”
刘芳亮道:“榆林军守的严密,我义军晚上填,他们白天挖,我义军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牛金星轻轻叹口气:“既如此,再有几天,我们是不是还占不到便宜?”
刘芳亮忙道:“填沟本就是为了袭扰和麻痹,这些天,我义军一夜出动千人,轮番上前,榆林军已经习惯了我义军的规模,我意在准备妥当之后,夜间出动万人,将一万土石全部投入壕沟,待到天亮,立刻展开总攻,不给榆林军挖掘的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此,李自成点了一下头,他虽然急着拿下榆林,返回西安登基,但他心中十分清楚,刘芳亮所说有理,榆林战事急不得,因此他耐着性子,微笑道:“有明,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额相信你的判断!”
“谢闯王。”
走出李自成大帐时,刘芳亮步子急促,脸色亦凝重,老实说,他比任何人都想立刻攻城,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不到攻城的时候,冒然攻城,只不过是重演第一次攻城的失败,身为大顺的制将军,他第一次攻城可以无功,但如果第二次攻城再无功,当着闯王和众多将领,他的声望可就要大受打击了,因此,他按住了攻城的性子,全力准备。
当然了,还因为有一个人的劝诫。
回到自己大帐,帐中炉火正热,一个文士正坐在炉火旁默默喝茶,其黝黑长髯,细目阔口,眼神中颇有锐气,正是顾君恩。
见刘芳亮进帐,顾君恩起身行礼,刘芳亮示意不必客气,随后就在主位坐了,顾君恩给他倾了一杯茶,他咕噜噜的一口就喝了。
顾君恩微有苦笑,或者说心中微有鄙夷,不过那一丝的眼神转瞬即逝,对刘芳亮拱拱手,尊敬问道:“制将军,如何?”
刘芳亮放下茶盏,点头:“闯王答应了。”
顾君恩道:“圣明无过闯王。”
刘芳亮道:“今日已经是腊月初一,西安那边的事情不能拖延,闯王怕没有多少的耐心继续等,所以我想,四天之后,腊月初五,对榆林展开总攻。”
顾君恩默不吱声。
“怎么,先生以为不妥?”刘芳亮问---虽然顾君恩加入闯军时间不长,但他提出的战略计划,先取陕西,建立根据地,再图京师的策略被李自成采纳,且眼看着已经成功,营中上下对他颇为佩服,李自成更对他尊敬有加,刘芳亮虽然识字不多,但对读书人一向十分尊敬,一来二去的,顾君恩和他走的较为亲近,暂缓攻城,精心准备,其实就是顾君恩给他提的计划。
顾君恩仿佛是被惊醒,忙说道:“制将军所说,极为妥当,我只是在想,榆林军在做什么?那个尤振武会不会趁着这四五天的时间,又整出什么事情?”
“先生什么意思?”刘芳亮一时不解。
顾君恩道:“制将军刚才见闯王,宋先生可在?”
刘芳亮摇头:“听说他正带着匠人,打制铁疙瘩,如果能造出,我义军攻城就能多一件利器。”
顾君恩叹:“岂是那么容易?我听说这四五日,宋先生带了十几个铁匠,一直在鼓捣,但丝毫没有进展,反倒是不小心着了火药,伤了两个匠人。”刘芳亮道:“总需要时间的。”
顾君恩摇头:“我不是说丧气话,即便再给宋先生三个月时间,宋先生怕也未必能做出来。其间的诀窍,不止在铁壳,也不止在火药,更在引线,这三者,不论哪一个,都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宋先生虽有才智,也练过丹药,但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