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振武却不给翟去病,而是看向申庆功:“申庆功,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走进了看,看此大铳,和你想象中的是否一样?”
申庆功只是一个小小的旗长,在几位大人的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资格,因此一直静静的站在门边,此时见尤振武命令,才抱拳答应:“遵令。
他上前一步,翟去病依依不舍的将手中斑鸠铳交给他,说道:“拿稳了。这可是重的很。”
“谢把总。”申庆功双手接过,他双臂也微微沉了下来,但比起众人却是好多了。
接着,他双手端起,摸铳身,试瞄,又试扳机,眼中透出欣喜。
周运将铁叉的棍子和纸包弹交给申庆功,说道:“申旗长,此铳甚重,当用叉棍瞄准。”
---斑鸠铳属于重型火铳,全铳重达二十五斤,如果只靠双手端瞄,臂力再好的人也是承受不住,因此非是使用叉棍,将斑鸠铳架到叉棍上,瞄准射击。
申庆功接到手上,仔细扫了两眼,见叉棍高四尺多,上方叉子可以架住铳管,正好适合一般男子支枪瞄准。
纸包弹是标准的斑鸠铳用量,火药一两三钱,铅子一两五钱。
申庆功左手拿了叉棍和纸包弹,将斑鸠铳扛在右肩膀,遂到后院试铳。
一块厚达三寸,长宽各有六尺的大木板子被立在院中一百步。
申庆功竖起斑鸠铳,开始装弹。
翟去病一脸羡慕的看他。
“这铳后座力极大,木托一定要顶紧肩膀,不然有可能受伤!”
在申庆功试铳之前,尤振武小声叮嘱。
申庆功点头表示记住了。
众人注视中,只见他端起斑鸠铳,将铳管架在叉棍上,微侧头,单闭眼,照门准星,三点一线瞄准了木板,调整呼吸,待一切都静止后,他右手扣动了扳机,只看见引药锅中火光闪现,随即一声巨响,枪身向后重重的一退,铳口喷出一股浓重的白烟,白烟中一道长长的红色火焰闪亮耀眼,火光中,申庆功的人也猛晃了一下……
“砰!”
巨大的铳响震动周边,冒起的白烟,将申庆功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感觉前院里正在忙碌的工匠们都受到了惊吓,短时间之内,都是静寂,直到过了一会,方才又恢复了刚才嘈杂的忙碌。
都任和王家禄虽然早有准备,但对斑鸠铳巨大的声响也不禁有些惊吓,王家禄说道:“果然是声大如炮啊!”
都任振奋:“有如此声量,威力必不凡。走,去看击破木板没有?”
尤振武早已经带着翟去病和李承芳奔过前去查看,只见三寸厚的木板被击穿,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大圆洞,足足一拳大小,低头寻找,才在后方十几步的地上找到了铅弹,捡起来,发现铅弹扭曲变形,如压扁的土豆--如果木板是一个人,其胸膛肯定已经被这扭曲变成的铅弹撕出了一大血洞,即便身披重甲的敌人,怕也难以抵御这样恐怖的威力,或许只有身披三层重甲的精锐,能勉强保证不被击穿,不过铅弹巨大的撞击力,也足以折断他们的胸骨。
“好大铳!”翟去病哈哈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着弹点位在右上方,几乎就脱靶。
要知道,这可是六尺见方的大木板。
不是申庆功的射术不好,实在是斑鸠铳装填更多火药,威力太大,后坐力太强,不好掌握。
都任和王家禄也都走过来查看,见斑鸠铳威力如斯,击破了三寸木板,两人都是振奋。
“声若炮,威力也若炮!”王家禄笑看翟去病,说道:“翟把总,正如你所想,此铳一百步可破重甲啊!”
翟去病忙行礼笑道:“也就是合格,不瞒两位老大人,在我心里,能两百步击破重甲才好呢。”
都任和王家禄都是笑。
翟去病忽然深辑,说道:“如此大铳,还要请两位老大人再多支持一些,多造几杆,晚辈的火器营才好发威。”
王家禄看都任笑道:“小子在替火器厂要钱粮呢,方伯大人,您不给都不行啊。”
都任也捻须笑,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些无奈。
接着,将木板移到了两百步,申庆功又进行了试射,第一发脱靶,令翟去病惋惜,第二发才准确击中,将木板射的轰然倒地,尤振武上前查看,发现铅弹深深嵌入木板,虽然没有被击穿,但却也足以证明,斑鸠铳在两百步亦是有相当威力的,足可杀死那些轻甲或者是无甲的敌人。
那么最远的有效距离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