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身穿一身素白衣裙,看起来没什么装饰,却在袖口和衣襟处用银色丝线绣出几朵简洁的花卉,顿时让这套衣裙变得雅致却又仙意盎然。
江南美人确是与北方美人不同的。
婉清一露面,大家齐齐松了口气,至少焦点转移了。
“小女祝郑学士荣升,江宁士子幸甚,且满饮此杯。”婉清撩开面纱一角,举杯一饮而尽。
面纱之下露出的小半边脸蛋圆润光洁如洗净的鹅卵石,引起一众看客无尽遐想。
郑学士满面春风,笑呵呵的站起身举起酒杯喝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小女不才,且献艺一曲,为诸公助兴。”虽然只喝了一杯,但在座的都是文人雅士,至少表面上是,没人会大煞风景的起哄让婉清再喝一杯。
琴声很美,哪怕是不通音律的赵玉书都放下了手里的蹄膀认真聆听,其他人更不用说,闭着眼摇头晃脑满脸陶醉的都不在少数。
一曲终了,大家鼓掌之后,立即有人赞叹:“婉清姑娘琴艺当真是江宁魁首,我等难得借了郑学士的风光,不若再弹一曲?”
婉清微微一笑:“公子谬赞,微末计俩,怎敢称魁首,琴艺最耗心力,一曲已让小女精疲力尽,再弹就坏了诸位的兴致了,还望公子见谅。”
赵玉书听了忍不住想鼓掌,看看人家,多会说话。
“好了好了,能听婉清姑娘弹一曲还不知足吗,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贪得无厌啊,来来来,且再共饮一杯,婉清姑娘,这一杯你可不能拒绝啊,哈哈哈。”
郑学士站起身倒上一杯酒,给婉清递了过去,婉清微微一笑,接过酒杯,朝四方敬了一圈,一饮而尽。
宾主尽欢,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家相对自由的时间,该拉关系拉关系,该拍马屁拍马屁,如果有意,也可以找几位侍女谈谈心,毕竟画舫上的侍女也都是未来的秦淮大家预备役。
作为画舫主人的婉清姑娘自不必陪酒,不过却也没有直接离席,而是坐在了郑学士身旁陪着聊几句闲话,正是刚刚赵玉书所在的位置。
赵玉书起身让座时,婉清姑娘是有几分好奇的,作为秦淮河上的几位顶流之一,识人是基本技能,但她保证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他是哪家子弟?凭什么能坐在郑学士旁边?
但若直接问身份就显得自己很不专业了,万一人家真是来过,只是长得不够有特色自己没记住不就尴尬了。
但好在郑学士颇懂人情世故。
“六先生,江宁曲艺,比之东都如何?”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嗯,各有千秋。”
婉清眼睛一亮:“这位,六先生,自东都来?”
赵玉书点头:“敝姓赵,来自东都白马书院。”
“原来是白马书院的高才,那赵公子去过添香楼吗?”
不止去过,而且很熟,跟回家一样。
“去过,嗯,一两次····”
“据说添香楼琴艺歌舞都是一绝,不知赵公子觉得,添香楼的曲艺,与小女的相比,哪个更胜一筹呢?”
感情我刚才说各有千秋你没听见?非逼我说出个高下来吗?
“姑娘如果真有这份心思,何不亲自去东都走一遭呢,据我所知,添香楼云姑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姑娘有意,云姑肯定不介意让添香楼的姑娘与婉清小姐你互相探讨一下,取长补短的。”
婉清微微后仰了一下:“看起来公子与添香楼关系匪浅,非是小女不愿,实在是这醉花舫过于繁忙,脱不开身。”
赵玉书哦了一声:“这就没办法了,毕竟人要生活,总是绕不开钱财的,你说是吧郑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