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大人,你怎么这么粗鲁啊?怎么就出手打人呢?”那小书生捂着额头,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望着汪轶鸣;
“打你?这就叫打?我都没用什么力;还有,你小子咋有点儿娘娘腔呢?声儿都没变;小毛孩子一个装什么高深莫测的大人样子?”汪轶鸣没好气的说道。
“我才不是毛孩子,大人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而且我有名字,学生姓柳,单字一个隐。”
汪轶鸣看着这柳隐那气鼓鼓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小书生怪怪的;
“柳隐?我说柳隐啊,你咋娘本唧唧的?再看你这身体瘦了吧唧的,单薄的跟纸片子似的;这样可不行,和娘炮似的,这事儿你爹娘知道吗?”
柳隐依旧用手揉搓着被汪轶鸣敲了暴栗的地方,“你,你知道什么?学生这是文质彬彬;还有,还有我爹娘已经不在了…”
“什么?你爹娘不在了已经?你这么小,爹娘就不在了,那你是如何生活的?”
“学…学生,”柳隐眼珠一转,道:“学生自有家姐和姨娘照顾,供学生读书。”
“哦哦…那就说的通了,哎,可怜的孩子啊。”汪轶鸣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却又接着无奈的摇摇头。
“大人这是何意?学生身世是可怜,家境艰难,但也不算清贫;什么就说的通了?”
“咳咳…”汪轶鸣轻咳一声,道:“本大人对你的身世表示遗憾,为你这么年幼就已没有双亲而深感惋惜;至于说什么说的通,嗯,你看你是姐姐和姨娘照顾的,说明你这是自小长在女人堆里的,所以才会娘本唧唧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
“嗯,可以理解归可以理解;不过小隐子啊,本大人得提醒你,本大人手下有一批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力士,那一个个可都像小牛犊子一般,弓马娴熟,武艺精湛,能吃能打。”汪轶鸣一说起自己训练的锦衣卫少年力士们就不由的挂上满脸的得意。
“切,学生可没有大人手里的那些少年的经历,学生学的是圣贤文章,是诗词歌赋,是琴棋书画;观大人的举止作风,想必那些少年们也不懂什么是礼仪和圣贤教诲,只是和大人一般粗鲁蛮横吧。”柳隐一副满不在乎,略带鄙视和调笑的神情。
“呵呵…小隐子,本大人知道你们这些文人整日沉浸在诗词歌赋当中,每日就是不切实际的高谈阔论,讲些不切实际的论调,还要为自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生活近乎不能自理找着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呵呵…说真的,这种勇气也不知是谁给的?”
“还有,你刚刚的论调和表情表明了你对我,对我那些训练出来的兵的鄙视;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见过他们,也不了解他们,认为他们和你们过去所见过的武人没啥区别,愚昧、无知、无礼、目不识丁、粗鲁蛮横;”
柳隐看着表情严肃的汪轶鸣,低头嘀咕了两句:“不然还能是什么样子?戚爷爷、岳爷爷当年练的兵就是再厉害,不也差不多这样子嘛。”
“切,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汪轶鸣继续说道:“你说的岳家军和戚家军确实在当时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劲旅,再能打他们也是被时代和认知局限的军队,我的少年力士们却是不同,他们会走的更远。”
“不同?走的更远?不都一样嘛,能有什么不同。”柳隐依旧低声嘀咕着。
“行了行了,说了你个小毛孩子也不懂;我是要打造新时代新式军人的。对了,你跑出来了,陈兄,陈子龙呢?”
“陈兄,他遇到一位好友,正叙旧呢。”
“哦哦,行了,小隐子,你呀,以后好好读书,多吃饭,多吃肉,有时间练练拳脚啥的,强身健体嘛,别弄的弱不禁风似的;有缘下次见到你时,请你吃糖果。”
“小隐子、小隐子,叫的好想小太监似的。”
“咋的?不满意啊?你这瘦不拉叽,还娘娘腔,不说你是读书人的话,我还真的怀疑你是的呢。”
“才不是呢!哼,哪里像了?我也不是小毛孩子。”
汪轶鸣看着这个气鼓鼓掐着腰,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小书生,真是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话已至此,仅是意见而已;想让你多些阳刚气罢了。听不听的由你。本大人军务缠身,就不多留了,有缘再见,后会有期。告辞了,嘿嘿…小隐子。”说罢,汪轶鸣一抱拳,便头也不回的带着李山离开了。
“哼!小隐子,小隐子,还这么叫;这人真讨厌。
还没走出二十步外,汪轶鸣身后便传来那小书生的声音:“后会有期了大人;您要多保重身体;记得您的承诺,下次再回请学生吃糖果。”
“咳咳…”汪轶鸣一个趔趄,差点儿绊各马趴,只得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知道了,小隐子。”
“说是小屁孩子吧,还吃糖果,就知道吃。”
汪轶鸣和李山又兜兜转转闲逛了半个多时辰才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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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忙了一天,也没正儿八经干成什么事;这么无所事事的盲目等待,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才一天就有些急不可耐了。
正当汪轶鸣又刚喝了三瓶饮料等着吃晚饭的时候,茅冲却跑来了;
“哥,外边来了个啥广源典当的陈掌柜,说要拜访你。”
“哦?那快请他到客堂啊。”这道让汪轶鸣意想不到,莫非陈程那个大胖胖和李俊今天就到京城了?
“呃…”茅冲挠了挠头;
“愣着干嘛?叫上你山哥,我这就去客堂。”
“那个,我请他进来了,他说不进来了,就和你打个招呼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