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清听了总觉得有些好笑,但狸霸儿他们都提出来了,柳云清先买了十只试试,能不能养活还说不准,不行就当给狸霸儿他们添个菜了。
“对了,你们以前都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怎么被卖的,莫不是被拐走的?”
十三岁的那个一手拉着十岁的,一手抢着接过柳云清买的肉和一筐鸡仔,没叫她劳累一点儿,听柳娘子这样问她,立刻小心回答。
“回娘子,奴叫引弟,家是黔州的,不是被拐,是家里为了给大弟弟娶亲就把我卖了,能得娘子这样的好人,奴没想着跑,只想好好伺候娘子。”
引弟说完那十岁的小姑娘也开了口,她一张嘴,牙缝呼呼漏风,这是牙还都没换完呢。
“回娘子,奴叫小驴,家是恭州的,家里受灾活不起了,爹要弟弟不要我。”
柳云清生在汴京长在汴京,见惯了汴京的繁华和升平便总以为天下都是这般了。
听二人说起黔州、恭州这样的偏远之地,才想起来受苦受难的还有千千万。
就是汴京,若前几年没赵大官人出资开善堂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今想来也随处可见角落里艰难求生的孩子们,说不得哪日就死在街头了。
再看两个小姑娘的名字都是什么,引弟、小驴,总归都没将她们当人看。
“以前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人了,再不会有苦日子过,回家了我给你们取了新名字,只管朝前看就是。”
小驴还懵懵懂懂,只是欢喜,引弟却忍不住哭了。
被卖也有快半年了,牙人们对她对手动脚还不是最可怕的,她最怕牙人们动不动就说将她卖到勾栏窑子里。
眼见着身边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被买走,她就没有一日不害怕的,能被柳娘子买走,只觉得是遇见了天上的神仙似的。
不但给她们买吃的喝的,还要给她们的赐名,叫她们再不想以后的苦日子。
她长这么大,就是亲爹娘也没对她这样好过。
柳云清也不知怎么安慰引弟,只得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且想着叫引弟哭一哭也好,之后便只剩下笑了。
引弟攥着柳娘子的帕子暗暗发誓,以后她就是死也得护得娘子周全,下辈子还给娘子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主仆三人正往家走着,过了集市周围本该安静些了,谁道前头不知发生了什么围了一圈的人,柳云清几乎要挤不过去。
可若是绕路又得多走三刻钟,莫说引弟她们二人孱弱的身子能不能靠得住,就是柳云清也只觉脚酸。
掂着脚看了又看,柳云清只得问了前头挎着篮子看热闹的大娘。
“婶子,前头这是怎么了?可是围着看杂耍的,几时能将这路走通啊?”
“哎呦!要散开估摸着还得一会儿呢,娘子吃瓜子不?一文钱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