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身后的四个商人,聊了几句后便结账走了。
酒楼小二们手脚也是麻利,顷刻就把位置收拾好,迎来下一批客人。
是五个书生,从衣着来看,应该家境各不相同,甚至有些悬殊,这聚在一起,多少有些奇怪。
其中一个锦袍玉带,十八九岁,大概是个衙内,被他勾肩搭背「挟持」着的青年,应该比他大几岁,身上的粗麻袍子不破却也很旧。
锦袍衙内把麻衣青年按在椅子上,「宏光兄,且坐且坐!」
麻衣青年脸带苦笑,「景申,为何今日又要请我吃饭?总是这般,愚兄却无以为报,心中实在忐忑。」
景申在他旁边坐下,却似乎还在防备他会逃脱,「宏光兄,你想多了,今日并非是请你吃饭,而是咱们斋舍的散伙饭嘛。」
「就是啊,我等五人同窗同舍两年多,这次府试完了,就该各奔前程,以后要聚可就不容易了。」另一个小圆脸帮腔道。
宏光有些诧异,「就算散伙饭,不也该放榜后么?」
景申不以为然道,「本来嘛,咱五人中,就宏光兄有中举的机会,偏偏应试时你病还没好利索,卷子都没答完,肯定是要落选了,那咱们哪里还有必要等放榜。」
「何况,你又不打算再读了,所以我们几个也不想再混日子了……」小圆脸摊着手。
宏光很是震惊,「啊?!我是迫于无奈才不再读,景申,琮益,弛泽,良淼,你们又是为何!?」
景申坦然道,「自己事自己知,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若非我爹逼着,哪里会进府学,哈哈,也幸亏进了府学,遇见宏光兄,受益良多,才不再如从前那般浑浑噩噩,既然宏光兄要离开府学,那我留着也没啥意思,恰好,我爹给我找了份前途,干脆去试试。」
「哦?莫非伯父为你谋到荫官了?」宏光有些疑惑。
景申耸耸肩,「我爹不过就是个判官,又没立啥功劳,哪能封妻荫子,说来还要感谢宏光兄的教诲,这两年我也算是用心读了些书,虽然诗书经义没啥长进,可算术一道还是拿得出手的,这不,皇家银行刚建立正缺人手,我爹向燕王殿下讨了个人情,让我前去试职。」
赵孟启听到这里,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是平江府通判周诚济的儿子啊。
前些日子,周诚济是和他提过一嘴,当时他还有些讶然,佩服周诚济的眼光很是超前,要知道后世时,许多官吏都爱把子女安排进银行。
不管什么时候,权力场中都避免不了裙带关系,只要能够胜任职位的话,赵孟启对此并不是很排斥,毕竟他也需要笼络人心。
此时宏光由衷为周景申高兴,「皇家银行啊,那可是很不错了,虽然没有官衔,其实比许多闲官还强,那你们三人呢?」
小圆脸李琮益笑道,「其实我还留在府学,不过是要进医学院,前几日已经通过了崇太医的面试,下月就可以入学了。」
「医学院?你都二十一了,学医还来得及?」宏光愕然。
李琮益眨眨眼,「我以前多少也看了些医书,略知一二,而且外伤科对基础要求不高,反正大家都是从头学起,要的就是个胆大心细手稳,嘿嘿,小时候贪玩,从我娘那里学了一手绣工,没想到还能用在医术上……」
「我也还在府学。」程弛泽接口,「不过我要进的是农学院,你们也知道,我家是经营花卉的,打小就摆弄花花草草,学这个也算有些底子,而且就算将来万一没出息,大不了回家继承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