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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请殿下给我等一次机会,我等定当改过,别家如何,罪人不敢包揽,但陈家绝对支持殿下任何政令,并请殿下在福建推行经界,陈家全力配合,并积极补缴往年隐逃税赋。”
陈祉心中肉痛万分,可如今燕王掌着大义,手中又有大军,真要起了性子不管不顾乱来的话,陈家就只能等着灭族了。
就算燕王的做法激起天下汹汹,最终引火自焚,但那时候陈家上下早就尸骨无存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他人也想通了这一点,如今燕王强势,即便不做那鲁莽之事,也完全可以借平叛的名义,打击任何不顺服之人。
这其实就是文臣拼命压制武人的根本原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掌握武力之人可以不讲理,无视秩序,随时都可以掀桌子。
当然,失去秩序后,武人自身也多半没啥好下场就是。
可站在燕王的角度来想,他都差点被人弄死了,哪里还管什么后果下场如何。
怪只怪留家蒲家那帮人太过无能,拥有那么大的绝对优势,居然还被逆袭了……
事到如今,大家只能先低头服软,度过眼下这一关再说未来该如何吧。
于是,跪得满地的士绅纷纷表达与陈祉之言类似的意思。
赵孟启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便冷冷一笑,“此时在尔等心中,恐怕已经将孤与商纣隋炀归做一类,骂的不亦乐乎吧。”
“不敢,我等不敢……”众士绅屁股掘得更高了。
“好了。”扬扬手,赵孟启喟然道,“孤也不在乎尔等心里作何想,目前来说,也确实没到那决绝之时,那便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能珍惜,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宋好。”
众士绅心中一缓,忙呼,“谢殿下恩典,我等定效忠殿下,效忠官家,与大宋共进退。”
“这样吧,如今叛逆未平,经界之事也无从做起,暂时搁置,尔等若是有非法兼并之田,还是主动退回原主,若是找不到原主了,那便充作公田,税赋嘛,孤也非是刻薄不讲情理之人,就补足二十年的吧,具体数字由尔等自己查明申报,反正将来还是要经界整理的,若是到时候发现相差太大,后果你们应该想得到!”
士绅们面面相觑,没想到燕王在这时候还高抬了一手,“谢殿下宽宏,我等明白,必不敢再有隐逃。”
之所以不马上推行经界,一来是赵孟启拿不出那么多勘察人员,二来福建山多田少,只靠田土根本无法满足人口所需,而且太过零散很难管理。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主要原因是,正好趁眼下兼并造成的失地人口过多,可以大力推动移民流求,或转为手工业商业劳动力。
若是开始经界,农民在处境有望改善的情况下,多半是故土难离的。
所以说,赵孟启肯定不是个好人……
“都起来吧,咱们大宋可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跪多了就把骨气都跪没了。”
“谢殿下恩典。”
士绅们慢慢爬起来,忍不住腹诽,要不是你威逼,咱们能跪!?
这时,谢方叔状若顺口一问,“殿下,您这暂缓经界的确是稳妥之策,不过既然说到这个,那不知殿下打算对逆党如何处置,他们的田产又如何处理?”
“这个没什么好斟酌的,凡是组织逆乱者终逃不过一个死字,管他有没有出身文字,是不是朝廷官爵,他们家人全部流放,家产全部充公,其他附逆者,视情节严重依律处置。”
赵孟启漫不经心地说着,却让在场士绅又打了个寒颤。
什么不杀士大夫,燕王杀的就是士大夫……
谢方叔又问,“如留家这样的大家族,旁支极多,未必知道本宗所作所为,而且其中多有忠孝之人,若是被牵累进去,是不是有些太过无辜了?”
“嗯,谢相说得有理,那这样吧,若查实未曾附逆者,可从宽处理……”
这其实是有意留了一道口子,既是分化对方,也是避免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