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断头饭,那我不客气了。”盐工吞咽着口水,一把端起碗来,狂往嘴里炫着,跟倾倒一般。
“你慢点,别噎死了,我还有话问你。”林川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天养。”盐工嘟囔着嘴回答道。
“我知道你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认罪?”林川单刀直入。
“就是我干的,纸条是我放的,写的是‘苍天无’三个大字。”王天养一口咬定。
“这么厉害,来,现场写给我看看,比对比对你的字迹,不就好了。”林川也不废话,让一旁的于谦将笔墨推进了牢中。
看着面前的白纸,王天养愣了愣神,略微迟疑道,“我现在不想写了。”
“你到底是不想写,还是不会写?”林川无奈苦笑,魏长兴这家伙连找替罪羊都不专业,“你手上和脚上的老茧没个五六年都无法形成,你常年待在盐场工作,哪有工夫去习文写纸?逗我呢?”
“大人,我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要刮就刮,绝无半句怨言。”吃完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王天养看着林川的目光,近乎是在恳求。
“其实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说实话,但我并不着急。因为现在着急的是找你的那群人,他们是不会想让你活到明天的,所以今晚他们就会动手。我在等他们。”林川说话间,收在衣襟里的手中,已经握好了塔兰战术手枪,开启的仁视,也能确保周遭百米有任何外敌入侵,第一时间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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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于谦也是手中提溜着蟒蛇左轮,警惕地守在一旁。有这两位用枪的大佬在,幕后主使不调配上百人,是不可能从林川眼皮底下取这替罪羊性命的。
“大人,你在盐厂给大伙发钱,也阻止了差人欺负盐孤,我能感觉到,你是好人。”本不该再多说一句的王天养,颤抖地继续道。
“但长芦有长芦的规矩,都说宁当牛马,不做盐工,因为牛马的主人都不舍得让它们入盐池劳作,在盐厂压砖。而我们,却要一直干到死为止,除此以外,我们毫无谋生的手段。让一切就到我为止好吗?别再折腾了,算我求求你。”
“不行,大明的天不是一群贪官污吏能抹黑的,我来了,就要破了他们的规矩,包括你们的生活,也会得到改善,至少,该有应得的报酬。”林川都不忍去看王天养那变形的双手双脚。
“或许大人真的能办到吧?只可惜,我看不到了,我不敢赌,对不起了大人。”突然王天养砸碎了面前的瓷碗,捡起碎片就往嘴里塞去。
“不好!于谦!”林川顿感不妙起身,不管不顾全力运劲一拳,竟将面前的牢房木桩拦腰打断,冲进了牢房内。于谦稍慢一些,也冲了进来。
他用那被木屑扎伤的手掐开了王天养的嘴,但早已看不见瓷片,只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了那帮杂碎去死?”林川愤怒道。
“因为我还有多病的父母需要赡养,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谢大人赏饭。”王天养止不住地吐血,碎片已经划烂了他的食道与胃,这种死亡非常痛苦。
林川看着王天养咽气,终于明白为何他能成为替罪的羊了,这才是他被选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