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别来无恙乎?”朱高燧笑着举手打招呼,就像多日未见的老友。
但他的身后,一排重盾兵已拉开了阵仗,后方的弓弩手齐刷刷地拉满了弓弦,还有长枪兵攥紧了手中的兵刃,随时可以越过盾兵冲杀而来。
这可不是打招呼的阵仗,刑天营的战士迅速拿出了各种防具,形成了三角阵型对垒,城墙之上,楼燕率领的弓箭手也拉满了弓弦,居高临下还占着几分优势。
但真打起来,所有兄弟的心都悬着呢,面前屹立的可是天策卫,皇城亲军,总人数5600人,负责守卫京师外围安全,若有敌人来犯,是最优先卫国冲锋的精锐之精锐。
不论从武器装备,还是战斗素养,都是大明最强战力之一。更是在天策卫总兵朱高煦的悉心培养之下,比死士还要忠诚。
别说围杀一群城门官了,直接一路冲杀进宫城,夺了皇位,他们估计都会只听朱高煦一声振臂高呼吧?
“承蒙赵王牵挂,小的吃得好,睡得香,只不过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般景象。”林川穿过了警戒的人群,直接将朱棣的刀插在了城门官道之上。
“你是吃得好睡得香了,你和大哥一轮折腾,把我的好处全给吞了。当初的方仓要不是我照着,能有今天?你对得起我吗?”朱高燧远比他哥哥简单,这一出率兵围杀,就是冲着私仇来的。
“你们兄弟两个,一个贪,一个狂。今日竟敢带兵闯京师大门,怎么?也想清清君侧吗?当今圣上可是你们的爹爹。”林川嗤之以鼻。
“别冤枉我,我们是响应圣上号召,进城操办太子生辰大宴,是你这不开眼的城门官,抢夺我的天策卫统帅兵符。你的人,胆子真大,将大明律视若无物,不让你们见见真正的刀枪,怎会记得,这天下姓朱。”
朱高煦一把揪住于谦的脖领子,将他拽到了身前,又用短刀顶住于谦的咽喉。
“兄弟们,不能动手,死也不能动手。这是株连的罪,家中父母妻儿都会被杀头的。拿兵符的是我,和你们无关!让我被抓走!你们都能活!”于谦绝非能被轻易擒住之人,但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这就是汉王备好的局,那么反抗只会让众人陷入万劫不复。
“去他娘的汉王,我!”钟兴忍不住了,刚想发作,被熊瞎子抓住了肩膀,死死钉在原地。
“于谦说得没错,这是京师,是朱家的天下。”
熊瞎子何尝不憋屈,可是他们不能动手,刑天营兄弟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城中,哪怕头儿去厮杀,带队冲锋,且不说能不能杀穿大明十七卫,他们的家室都将无一幸免。
“不动又能怎样?看那两兄弟的嘴脸,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肺痨鬼握着户撒刀的手指,有节奏地收缩着,杀意早已盎然。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谁坐在大殿里谁说话就牛笔。世间至少要有个公道,你想对付我,大可对着我招呼,欺负一个下官,不觉得龌龊?”林川侧目看着后面的朱高煦,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于谦何许人也?几十年后将率领大明将士死守城门,强行给大明再续了200年阳寿的国士无双。和他比起来,朱高煦就是个屁,杀了也就杀了,还能保天下一方的太平。
“龌龊?多少年来,多少龌龊之事我没见过?带兵拼命打下的天下,现在却连进城都需要得到许可?明明开口说过‘世子多病,汝当勉之’,结果却又‘传世之孙,永世其昌’。这龌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