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工头的福,还干得过来,过去我曾经给一个华裔当耕田农,三十亩地的院子,连牛都没有,我就是那头牛。”姜戈笑了笑,背后那一道道鞭痕验证着他的说法。
“会说汉语的黑奴,在这里可是宝贝疙瘩。你是不知道啊,前面来的黑奴经常出事故,修建进度慢,全因为没办法交流。就算把他们逼到死,不会的就是不会。”王工头看中的不是姜戈的好体格,而是沟通的能力。
“工头大人,这一条条的深坑是用来干什么的?种庄稼的话,分得也太开了。”姜戈假装不懂地询问道。
“这个叫堑壕,是专门用来屯兵防御海岸的。上头说了,只要有人赶来这里上岸,不管多少人马,都能叫他有去无回。”王工头并不吝啬解释着。
总的来说,这里的工作环境恶劣,但监工都还不错,只要没偷懒,并不会没事找事地来上几鞭子,好树立自己的威严。
这里的黑奴也没有想过逃跑,不光因为脚上套着枷锁,也因为在监工里隔三岔五地就有两人为组,身穿战甲,背负左轮步枪,腰挎长刀的士兵。
对于一切胆敢逃跑的家伙,都是直接枪决,没有半分情面可讲。
“希望这堑壕永远也用不上,我所在的部落就是因为打仗输了,我们才沦为了奴隶,几度易手,再也回不去了。”姜戈在此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当然也希望用不上,只要不打仗,现在的锡兰其实过得真挺不错。大家都能分到足够的粮食,还有漂亮的房屋。当然你要是高种姓,或者像我这样的华侨,才能享受这一切。”王工头说着拧开了随身的小葫芦,一口美酒灌下去,喝得都不由呲牙的美啊。
“姜戈是黑奴,永远只有挖堑壕的命。”休息的时间到了,姜戈吮了吮指尖残余的土豆渣,站起身来,准备干活。
“那也不一定,你汉语说得很流畅,只要好好干,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这些黑奴的头头,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住自己的房子,穿干净的衣服,都行。”王工头不是画饼子,因为整个工地五百多黑奴,不找个听话的头头出来,真的不太好管理。特别是语言不通,更是麻烦。
“驱使同胞,给别人为奴,死后我将无法面对自己的祖先。王工头,我会帮你翻译,但我不能成为你的鞭子。”说罢,姜戈扛上锄头,再次跳进了堑壕中挖渠。
“要不要打个赌?你会改变的,再多几日,你会求着成为我的鞭子。”王工头信心满满。
“赌什么?”姜戈来了兴趣。
“就赌一个土豆,你赢了,赏你一个土豆吃;你输了,饿你一天的肚子。”王工头说罢,也是起身离开。
听上去是那么不公平的赌局,到了晚上就明白其实赌约差不多。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晚餐就只分到了一个土豆,还有一点盐水煮的芭蕉心。土豆只有新到的黑奴能吃上几天,到后面工作没激情了,完不成任务了,就只剩下盐水煮芭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