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艳阳高照,稍稍驱散了些草原上的严寒,晒得雪地闪闪生辉。那土家堡外的牧民营地炊烟寥寥,已然过成了村镇的景象。
大家都很守规矩,合理分配得之不易的粮食与草料,虽然从林川卫的手上买也不便宜,但至少人家公平,不会因为土财主钱多就都卖给他们,基本做到了人人都有口饭吃。实在是太穷太穷的牧民,也会被分配一些差事,例如帮城外修筑工事,以工代买,确保有口饭吃。
而土家堡的规矩也很简单,不管你们在土家堡如何生活,不得靠近城墙一里以内,哪怕有急事,也只能等到辎重官过来卖粮时再与之交流,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搞些保暖的玩意,或者特别一点的草药,这些要求都还是会得到满足的。
可今天,却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身着一件藏青色的蒙古长袍,提溜着一柄怪异长弓向着城墙走来。
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牧民,那皮肤白得就像地上的雪花一样,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露出了精致像雕塑一般的脸庞,还有高挺过人的鼻梁,说真的,不仔细看,安能辨他是雄雌了,俊美得太不像话。
“队长,你看!”一名林川卫兵率先发现了米迦勒的身影,向当班负责的乌兰汇报道。
“那家伙想干什么?懂不懂规矩?”乌兰微微皱眉,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不明白金发碧眼的家伙想干什么。
你若说他想攻城,就这么一人一弓,连块墙皮都啃不下来,你说他有什么要事想禀报,走得就跟餐后消食般的慵懒无比。
“众士兵听令,城防规矩不得换,搭弓上弦,一旦进入射程,杀无赦。”乌兰一声令下,城楼上的战士也是进入了战斗状态,纷纷拿起战弓,选用重箭搭弦,确保这胆大妄为的家伙,哪怕袍子下穿着锁子甲也能被洞穿身亡。
从城楼上吊射,乌兰和这一帮弟兄的有效射程为180米,基本都能命中直径半米的标靶,而作为黑鹰特战团的一员,乌兰能做到这个距离内,命中苹果大小的目标。
可惜,明明只需要再向前多走20步,米迦勒就能感受到大明的箭猪套餐之时,他却站定在了大道之上,从身后取出了一支长箭。那箭羽足有手指粗,长度接近一米二,和他的长弓箭羽比起来,林川卫兵手中拿的就跟弟弟一般。
“他想干什么?那种距离就拉弓了吗?”卫兵们也没见过那种古怪的大弓,看不懂城楼前的米迦勒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米迦勒竟然真的面向城楼拉满了弓弦,那射箭的姿势轻柔仿佛是在拨动琴弦一般。可就是这么有气无力的放矢,箭羽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极为优美的弧线,直接飞过了乌兰的头顶,啪的一声钉在了乌兰身后的立柱之上。
纯钢的箭头整个侵入了实木立柱,别看箭羽飞了足足230米,依旧有足够的动能洞穿乌兰的脑袋,如果米迦勒想的话,他就能做到。
“队长?!”旁边的士兵都露出了一丝慌张,还以为自己的队长受伤了。那箭羽并不为杀人,箭身上绑着信件,注明了“方渊方大人亲启。”
“他在羞辱我?”乌兰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看着那面带微笑的米迦勒向着城楼挥了挥手,便转身向着牧民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