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的东家,有且只有过一位,就是那只讨人厌的吗喽。
他已经死了,还要出来作古作怪吗?夜隼微微皱眉,但还是抬手掀开了包裹上的布料,露出来的除了几件阿珠的衣物外,还安静地躺着一块石头……
夜隼拿起石头反面看了一眼,顿时瞳孔震动,因为这正是……
多少人朝思暮想的大明传国玉玺?!
“这东西东家一直就收在床头的暗匣之内,那天在落生村下,东家跟我说,如果他不能回来,让我回去把这石头拿走,然后先藏起来。等确认没有人找我麻烦后,就把这石头送到京师来给姐姐。
东家说,他一生都在骗人,但只有欢喜你这件事,他从没说过谎,这石头就送给你的,留一个念想。”阿珠吞下了口中的吃食,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这孙子,拿玉玺当念想?这玩意就算是讨厌他,也不能随便乱丢啊……真他吗孙子。”夜隼不由感叹,只能说这吗喽真的挺会闹心的。
也就如此,夜隼收留了阿珠在店中帮忙做事,至于他的阿公,也会在一个月后接来京师享福。阿珠开心不已,如果说阿珠有什么事情感谢东家的话,那肯定就是他让自己遇见了姐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大明甚至停止了早朝议事,但文武百官皆需全员到场,将在奉天殿,欢迎鞑靼太师阿鲁台的到来。
这种多少年都不可得见的大事,弄得文武百官比上朝还要兴奋,多少官员将平日不穿的新朝服都给拿了出来,穿得格外体面,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
而阿鲁台则不然,他依旧穿着那件老旧的蒙古袍子,只不过稍微梳理了一下杂乱的白发与胡须,就这么保持风尘仆仆的模样,跟随指引的公公,点头哈腰地跃过了奉天殿高高的门槛,来到了这天子的殿堂。
那宏伟的宫殿让阿鲁台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局促不安,眼睛四处东张西望,满是难以置信。看着如此的阿鲁台,朱高煦都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演技堪称神技,将一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老头演得是惟妙惟肖,全以为他过去的狂妄自大只因为没有得见大明真正实力,现在得见真主,不就立刻老实了吗?
阿鲁台的演出不得不说让大明的文武百官都十分受用,甚至不由露出得意的神情。大概只有朱高煦知道这老东西的真面目,他就是凶狠的狼,绝不是现在摇尾乞怜的狗。
“殿下所来何人?”朱棣殿前高坐,明知故问唤道。
阿鲁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失态,连忙甩开衣袖,噗通双膝跪地磕头行礼大声喊道,“臣,鞑靼太师阿鲁台,奉阿岱可汗之命,特前来大明参拜真命天子,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古道,俯首称臣,为最高臣服的态度。阿鲁台都不用人教,一句“臣”,已给大明与鞑靼的胜败,在这朝堂内做出了定数。从这一刻起,草原之上,自认大元正统后室的鞑靼,宣告了反抗大明失败,变相等于放弃了恢复大元荣光的想法。
既然对方有了态度,朱棣自然也不用再端着了。只见皇上竟然从龙椅上快步走到了阿鲁台的面前,亲自双手将其搀扶了起来,“太师,礼太大了,您贵为鞑靼太师,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怎可如此怠慢?来人啊,给太师赐座,您年迈,腿脚不好,坐着说话吧。”
就这一套拉踩,阿鲁台也不由高看朱棣一眼,试想这金銮宝殿,议事之时,向来只有皇上可以坐着,其他人跪或站或被拖出去砍了,哪有给人坐着说话的时候。
阿鲁台也是蜈蚣拉屎,独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