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簇拥太子爷的侍卫穿行过曲折的内廷,来到了通往北门的悠长走廊前。他们距离城门只有不过三百米,两侧朱红的高墙,宽度不过十米,平日里多为运送货物的车辆所行之路,也是当初建文帝逃亡之路。
它的设计初衷,就是给帝王权贵撤离的通道,所以其间没有设置任何的物件阻拦通道,就是单纯给马儿用来奔袭。
但此刻,再牛笔的马儿也跑不动路。因为300米长的通道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数以千计的御林禁卫军战士。他们本是皇城最后的屏障,现在却全变成了纪纲的走狗。
为了区分彼此的身份,他们都用红色的布带扎起了右臂,再也不用翻着腰牌去看符号这么麻烦了,讲求一个方便快捷。
率领众人的,正是御林卫指挥同知纪伯常,他和纪柔一样都是纪纲的血亲,属于胞弟。大哥想造反,自然要你义无反顾地支持。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真正的大哥,早就在靖难之时让丰华所杀,他们马首是瞻的大哥,只是一位昔日的杀手而已。
纪伯常可管不了那些,身骑高头大马立于士兵之后,轻描淡写道,“这么晚了太子爷是想去哪啊?”
“纪伯常,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犯上作乱,起兵谋反,你作为御林军指挥同知,知法犯法,围堵太子爷,真是想族谱之上一个不留吗?”无名挡在侍卫身前,冰冷呵斥道。
“瞧我们无名大人说的,我哥忠君爱国,深受皇恩,又怎会起兵谋反?想来是有心之人构陷我家大哥,您要不先行回宫,等我大哥来了,解释解释,以免心生误会。”纪伯常大言不惭道,身旁一众将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纪伯常,纪纲谋反,尔等助纣为虐,难辞其咎,但如果此时你肯让路,不管事后如何,我可保你不死。”朱高炽的信用值在朱家父子里算是比较高的,他出面发言,可以算是天大的恩泽了。
“太子爷,您这话说得生分了些,想我大哥为大明鞠躬尽瘁身先士卒,看看你们朱家父子是如何对我大哥的?才一个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就给打发了?
那方家余孽短短数年,硬是被你们提拔成了正二品的侯爷,你们就是这样卸磨杀驴的吗?”纪伯常也不再装了,抽出腰间战刀高举。
顶头的着甲御林军列举方盾阻挡,后方长枪平放,架在了盾牌间凹槽之上,一副古代战车的模样。
“退!退!退!”红巾兵卒大声怒吼,一副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过去的架势。
说真的,那些簇拥太子的侍卫们无不颤抖,要知道他们可都没有着甲,面对全副武装的同僚,还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厮杀,往后向前的每一步,都是要让他们拿命来填的。
500侍卫打1000着甲兵卒,不说是以卵击石,也是羊入虎口了。
“听我号令,杀穿他们。”无名抽出了皇上的御用宝刀,扯下了头顶的白巾,将手掌与刀柄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带头一个踏步,直接冲向了面前的重盾长枪阵。
那号称大明第一猛将的家伙,根本没把这群臭鱼烂虾放在眼中,长枪直刺而来,无名一个侧身,让那枪身贴着侧脸而过,顷刻间逼近到了盾牌前,一招回转直踢,直接将一名举盾的重甲士兵,给踹飞了出去。
要知道那家伙的体格加上手中重盾和一身铠甲,少说也有300斤,却在无名的暴力之下,倒飞出了五米,撞倒了一片叛军。
无名毫不在乎地冲进敌阵,手中战刀舞得虎虎生风,不管是人还是兵刃,就是一顿劈砍。刚刚还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型,顿时被撕开了无数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