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百姓要么逃了，要么自卖自身，入当地割据势力的豪强地主家为奴，勉强捡回一条命。

剩下的不是被胡人杀了，就是被俘虏成为异族的奴仆。

毕竟异族也不傻，攻下来的地方，总不能坐吃山空，总需要派人耕种，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北方的商业几乎断层，除了一些胡人的商队，几乎没有人敢在外走商。

虽然季大牛等人自称是羯人郭黑略的家奴走商队伍，但仍旧引人心疑。

毕竟他们的队伍中一个羯人都没有。

“你是说，他们自称是郭将军的家奴？”

平阳郡守府，一个浓眉大眼的羯人将领擦着手中的大刀问道。

“是的，将军。但属下看着不像，倒像是是那刘氏匈奴派来的奸细！”

小兵回应。

“呵。”被称将军的将领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小兵瑟缩了下，想了想，又道。

“别的倒没什么，他们骑来的马却是有些奇怪。”

“哦？”那将军将目光从手中的大刀上收回，像是有了点兴趣，“什么样的马？”

“属下也说不来，总之与寻常之马皆不一样。”

小兵踌躇着。

“盯住他们，看他们在城里都做些什么。”

“是，将军！”

小兵退下了，独留那将领一人坐在主位。

他也是石勒的心腹大将，君子营八大幕僚，最初的燕云十八骑之一，孔苌！

因石勒最近将主要兵力集于豫州，与东晋派来的大将祖逖交战，为防旁边的匈奴趁机作乱，所以石勒特意将他从幽州召回，坐镇平阳，顺便安抚此地流民。

孔苌除了武艺超群，骁勇善战外，还有一大爱好，便是相马！

他与石勒也是因相马而结缘，两人一起为牧马场的汲桑效力，后来才有了一起逐鹿天下的事情。

方才那个小兵话里话外都有挑拨他与郭黑略关系的意图。

等小兵走远，孔苌才又招来亲卫，吩咐他们暗中盯住那个小兵以及季大牛等人。

他与郭黑略都在石勒麾下效力，真要论起来，他在石勒身边其实要比郭黑略还早，乃是石勒真正的爪牙和心腹！

所以，孔苌其实并不在乎是否会影响他与郭黑略的关系。

但是，不在乎不代表他可以任意被人利用。

……

季大牛正带着村民在西市与人讨价还价。

没办法，如今的平阳城里能有市场都很不容易了。

他们走遍了东西南北四个集市，发现出来买卖的几乎全是异族，汉人少之又少。

而且集市上能交易的也只有很少的几头牲口，还都是蔫蔫的。

一头一看就又老又病的公黄牛，三两只半死不活的羊，还有一只肚子大到快拖到地上的驴子。

这每一样一看明眼人都知道这些牲口必然是生了病的。

不然，哪里还会有人舍得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