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立马将刘备背在背上,跳入白河,徒步游过河。这时,廖化引兵从左边杀来,糜竺领兵从右边赶到。他们两杀到,曹纯的虎豹骑来不及追刘备,只能先与廖化、糜竺兵先厮杀。
曹洪从西门攻入新野,发现新野兵少,又听见新野南边的白河喊杀声不断,于是驱兵来到白河,加入厮杀。
本来廖化、糜竺兵就不如虎豹骑,现在加上曹洪的一标兵马,就更加不敌,险些崩溃,这时从城中杀出一支人马,原来是穿城而过的赵云赶到。
刚才赵云在曹仁包围下,七进七出的救援被围困的荆州兵,吓住了曹洪、曹纯,两人只敢远远地让骑兵冲杀。
赵云见状,忙问:“刘皇叔,何在?”
“我们也是刚刚杀到,可能是陈到背皇叔涉水过河了。”糜竺答道,他也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你们先退,去寻皇叔,吾来断后。”赵云知道他们俩武力不及曹洪他们。
此时,关羽在白河上游,左等右等不见大哥刘备发信号,现在只听到下游喊杀声震天,隐约看到新野城头的旗帜由刘字旗改成曹字旗了,立马下令决堤,瞬间大水奔腾而下。
曹洪、曹纯正组织人马过河,白河水浅,纵马就能过河,刚过去四分之一人马,就见河水突然暴涨,一会儿一股大水汹涌而至,过河的骑兵瞬间被冲走,损失惨重。
关羽顺河杀到,刚刚过河,又惊魂未定的曹军人马无一回合之敌,被杀得大败,溃散四逃。
白河毕竟小,即使关羽筑堤了两天,水量也是一泄而下,半个时辰就渐渐地水小了,再半个时辰就复归平静了。
曹洪、曹纯只能收兵,于新野城外立营,曹洪损失惨重,过河之兵大都数是曹洪的人马。
曹仁的人马直接进了新野,守卫四门,准备打扫刘备的太守府给曹操晚上居住,正准备去迎接曹操的当口,城内烟火四起。
起初也有人来报,城内有烟,因现在是酉时已过、刚刚戌时,曹仁忙于清查城内刘备残余的兵马,以为是城内居民烧火作饭,就未加注意。
没想到,烟火四起,很快就蔓延全城,曹仁急令全城退兵,自己也慌忙逃出城去,在他逃出城门不久,城门立马被火吞没。
如果,你站在城楼上就可以看到,新野城已经是一个大火炉了,火势冲天,四五里外的曹操都能看见,他大惊失色,赶紧下令停止进发,就地休息,让夏候惇领兵去查探情况。
因为发现在太晚了,曹仁一大半先锋人马烧死在新野城里;城中余留的几万百姓也全部成为牺牲品,化身火海,成为灰烬。
烧死时的惨叫声,吓得城外曹军士兵好几天都做噩梦,甚至有人看到火就打哆嗦。
曹操怒气冲天,小小的一个新野城,刘备区区2万人马,竟然多次奸计得逞。又听斥候来报,刘备携新野百姓南逃,就在前面十里。曹操令大军纵马过白河,不管天色昏暗,誓要追杀刘备。
曹操大军追到一个树林前,只见一员大将骑马横矛一人立于一小桥上,身后树林内烟尘四起,现在昏暗看不清多少人埋伏在内。
众人随曹操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立于林前,只听得一声巨响:“吾乃燕人张翼德是也,谁敢与俺决一死战!”
声如巨雷,刚刚随曹仁从火烧新野城里逃出来夏侯杰,三魂七魄还有一半还留在新野城里,惊魂未定之下又遭这声巨响,顿时肝胆俱碎,被吓破了胆,一头栽倒马下,一命呜呼了。
曹操大惊,匆忙拨马掉头就逃,众人见曹操退了,也是一窝蜂似的逃了。张飞见状,急忙三下五下将桥拆了,引着林后兵马去追赶刘备去了。
曹操奔逃了几里地,回过神来,忙令斥候去察看,回报说张飞拆桥走了。曹操才知自己又上当了,但他碍于脸面,只得下令回兵新野。
曹操回营后,越想越气,三十万大军,本来手到擒来的一个荆州战,还没到荆州就遇到两场火,几场伏杀,一下子损失四五万兵马,真是出师不利,将曹仁骂得狗血淋头,撤职降级待罪立功。
曹操又想念起留在许昌养病的郭嘉来,嘀咕道:“要是奉孝在身边,他一定会提醒吾,就不会遭遇这两场火了。”
同时,曹操大骂刘备假仁义,不顾新野几万百姓的生命,竟然焚城,真是歹毒异常,不当人子。
又想起了下邳的孙权焚城,自己是不是太背了,接连被人设计焚城,损失惨重。
却说刘备被一箭射中脖颈,晕死倒栽马下,被陈到背过白河,廖化、糜竺、赵云赶到,见刘备晕死,尚有微弱的心跳与呼吸。
可背后身中数箭,脖颈这一箭尤为致命,大惊失色,急忙拨掉了箭矢,敷上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且做了一个简单的抬架,抬着刘备朝南而逃。
其实,本来脑袋上,脸上全是血,只是陈到背他过河时,走得急,没走稳,两次跌落水中,被水冲洗干净了,如果仔细看,脑袋的头发上还有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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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率先赶上,见刘备如此,嚎啕大哭。
及张飞追过来,“俺,俺,俺,谁射的?俺去宰了它。”随即张飞也是大哭,鼻涕四流,挥马鞭乱打。
有一个在他旁边亲兵也被他打了几鞭,尤不解气,跑到路旁,抱住一颗碗口粗的树,一声“啊!”的大叫。
张飞竟然将这棵树倒拔而起,掷于地下,才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地上,迷茫地望着天,流泪,哭之无声。
关羽发呆似的站立着,一手握着青龙刀,手筋毕露,一脸黑沉,好像要将刀柄捏碎一样。
许久,关羽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曹贼,吾与汝誓不两立。”。
赵云见此,只能打起精神劝解道,“现在还不是发泄的时候,我们应该速去襄阳,找名医治皇叔,未必到了那步。”
一语惊醒关羽,关羽一声喝道:“三弟,起来,速至襄阳。”大家这才重新上路,关羽一手一直扶着刘备的担架赶路。
夜已昏沉,还好有月,依稀的月光,照着蒙蒙的路,没有人关心路边的树木变化,也没有人发声,全都在默默的走着。
“报!”
“说!”关羽喝道。
“前面扬州水军已经接应而到。刘封将军、关平将军携家眷都已上船,令吾前来报信接应。”传令兵说道。
凌统接到关羽一行人,见刘备晕死,也是一惊,慌忙安排一条大船给他们;并对关羽说道:“关将军,吾接到的令是,接应你们,之后尽可能迟滞曹军南下,现空出一艘大船给你们,速去江陵或江夏救治刘皇叔。”
“好。为何去江陵或江夏?”关羽反问道,张飞、赵云、陈到、糜竺等听到了也围了过来。
“曹军势大,恐不能敌,襄樊已经迁移到了江陵或江夏。你们现在去襄阳,估计找不到好的医师了。你们谁留下,还是都......”凌统没说下去了,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懂。
这时,简雍、孙乾、糜夫人、甘夫人都知道刘备的情况,哭声四起,又是一阵混乱。
还是赵云冷静,将新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凌统听,凌统慌忙将消息记录,让斥候八百里加急送给诸葛亮,并立马联系王威告知军情。
最后,关羽决定张飞、刘封、简雍、孙乾、糜芳、糜夫人、甘夫人等人乘一艘船顺水而下去江夏,找名医救治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