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厌看了她好久,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平时这双眼只让人觉得冷淡讥诮,觉不出半分多情,可这般垂眸静静看人时,便好似带了钩子,无端地有些诱惑。
晚晚手指空空攥了下,眼瞳往下转了些,看了眼他的唇。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要亲吗?
容厌注意到她的视线,低眸看了看她唇瓣,眸色微深,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她脸颊散乱的头发理顺,道:“好好休息,孤还需做些安排。”
晚晚点头,看着他起身出了营帐。
听不到动静了,她才摸了摸脸颊,呼出一口气。
她如今花言巧语越来越能张口就来。
晚晚叫人备水,解下身上沾了一路风尘的衣裙,沐浴后放松地躺到床榻上。
四周是容厌身上总是沾着的清淡安神香气息,晚晚闭上眼睛,困倦地想要小憩一会儿。
脑海复盘了一下方才,她逢场作戏,他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晚晚叹息一声。
他费心神,她也费心神。
他没问她如何用药药倒那些侍卫,但她会让他知道的。
她既然来了,就算没那么擅长瘟毒,也不可能漠然不管。
晚晚想起几天前,她听到的那句,前世的自己,似乎是全然好心一样的提议。
帮她,让容厌一辈子找不到她。
她唇角好笑地弯了一下。
除了死去的师父、师母、此时此刻的她自己,她谁也不信。前世的她,她同样不会给予半分期待,她只是她,此时此刻的她。
在容厌手中虚情假意;还是背弃白术和紫苏,一辈子躲藏,一辈子被她所谓的前世操纵着与容厌对抗,非要让她选一个。
她更愿意把所有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医术毒术,暴露那便暴露。
她要一日,容厌心甘情愿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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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厌出了营帐,径直走向饶温所在的营帐,召集晁兆等人,重新安排接下来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