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明亮,他抬手看到手背上缓慢进展的红肿,便知道
——这次试药失败了。
晚晚轻声道:“琉璃儿,我如果救不了你怎么办?”
容厌听到她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眼神冷淡了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淡淡道:“不用怕,死便死了,不会有人治你的罪。瘟疫本就难解,孤还不至于因为你制不出解药,就要你偿命。”
晚晚低低笑了一会儿,诊完脉,询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要忍着,告诉我。”
容厌淡淡答道:“没有哪里舒服。”
晚晚怔了怔,失声笑了笑。
他太平静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的药好像也没那么烈。
他明明都吐血了。
晚晚又问了几个问题,等他一一答了,便起身去书案边,又写了一张方子,出门递给饶温。
饶温此时已经知道方子是谁写的,也知道容厌是在亲身试药,他接过药方,一张薄纸却似乎有千斤重。
晚晚没有理会他的心理挣扎,容厌的人,自然承受能力还是足够强而稳的,用不着她有多余的担心。
回到营帐中,晚晚合上医书,歇了歇眼睛。
她垂下眼眸,却看到自己腰间的衣衫,不知道何时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又出门去要了针线,坐到床边的灯下,解下外衫,这个时候才有些迟钝地回想了下,应当如何落针。
琴棋书画、女红射御,她都学过,只是学的不好。身边一直有白术和紫苏,也用不着她去操劳针线之事。
可惜此时白术和紫苏都不在身边。
容厌起身翻看密函,看了几份,便放下,病恹恹地倚着床头,看了她一会儿。
晚晚一针落下,针尖不经意直接扎进指腹。
些微被刺了一下的感觉,她停下,看了会儿指腹,并没有渗出血珠,又重新拿起衣衫。
容厌起身,走到晚晚身边,将针线和外衫都从她手中拿出来。
他一碰她,晚晚怔了一下,看着他接过针线,手法从生疏到渐渐熟练,很快给她缝好了这一道裂缝,刚开始的几针,也比她认认真真缝补的要整齐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