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宫了、毒解了,她还是不醒。
容厌看了眼天色,暮色四合,又到了晚上,还有几个时辰,叶晚晚便昏迷了整整二十日。
白日里,他将皇宫最后几处防卫也重新布置完成,金吾卫、暗卫、机关、奇门,若说先前的皇宫是靠着他的威仪和层层禁卫管控,如今则像是又被加了好几层禁制,真真正正做到,整个皇宫,只要没他点头,一只苍蝇都进不来也飞不出去。
皇宫这几日也被清洗出来了许多人。
宫中本就各股势力错综复杂,他本来没有理会,只要不触碰他不想让人触碰的,他乐得看那些人乱斗,可这回,那些各自有主的宫人,要么直接失踪,要么被排除在核心之外,只能在最外围做些浣衣洒扫的苦事。
人心惶惶中,容厌每日平静地布置着皇宫,批复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折子、密函。
一个皇朝的事情太多,往日,大小事宜也并非全由他一人处理,无伤大雅的小事,交给合适的臣下去处理,再给他汇报也无妨。可如今,所有政务全都到了他面前。
他用了最直接的办法,要自己来从细微处分析,尽快将动手的楚氏余孽连根拔出来。
往日他喜欢慢慢收网,甚至像这回,还可以给他们一些甜头,可如今,他不想了。
整个大邺,最好能平平静静下去。
这日全部布防完成,他倒也用不着再在御书房部署到深夜,踏着夕阳拉长的影子,又来到关雎宫中。
寝殿中的白术和紫苏退下,容厌走到晚晚床边,垂眸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叶晚晚。
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最开始那几日,箭上的毒未解,她整个人肤色苍白,唇上却泛着乌色,如今,毒已经解了,她背后的伤口也在愈合,甚至面色也有了些许血色。
可她还是不醒。
睡着很舒服吗?
为什么那么多日了,她还不醒?
这是她昏迷以来,第二十个夜晚。
容厌看着晚晚,和过去那么多天里一样,静静地看着,脑海里第无数遍复盘着从第一次见到她到今日的每一刻。
好像一直都是他在逼迫她,她一开始还不敢太出格,自从她咬了他那口之后,才开始明目张胆反抗。
她在没有神智时说,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自在不了?
她挡箭时看他那仿佛告别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