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看出晚晚的敷衍和不愿,又想到她颈上的淤痕,心疼地走近了些,却还是坚持道:“娘娘,快要卯时了。昨夜您侍了寝,再不能拿抱病为由闭门不出,今儿正赶上十五,要去徽妃娘娘那里请安,可不能再不起了。”
晚晚将脸颊埋在松软的薄被间,微微嘶哑的嗓音闷闷传出。
“不起。”
紫苏皱眉,“可是……”
晚晚将被角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一只眼睛,眼下疲惫地微微暗淡发青,可黑润的瞳眸并无多少睡意,清醒,沉静。
不是在赖床耍性子。
紫苏叹一口气,还欲再劝。
晚晚看着账顶,一点点理着思绪,平平静静说道:“一大早赶过去跪拜,我是要去被人夸赞听话守礼吗?还是和那些我都没见过几次的娘娘们姊妹情长?”
紫苏抿紧唇,“可若失了礼,娘娘刚侍过寝,这不是更让人嫉恨?”
陛下开后宫一年,宫中迎了十二位贵女,里面不过也只有两位妃位娘娘侍过寝得过宠,前面两位娘娘每人都被专宠了好些时日,晚晚是第三人。
可宫中妃位却还有两人。
晚晚本就是位份最低的几人之一,这回,又是越过了两位主宫娘娘去侍了寝。
晚晚却只懒散闭上眼睛。
“可就算我守礼,她们也不会放过我呀。”
她不喜欢思虑筹谋,可她并不天真。
陛下放了她出酒池,本身就是将她推到了权贵的潮涌之间。
当初进宫的贵女,谁不是来自上陵大族?
所以,她才必须要得到侍寝的恩宠。
昨夜那般大的动静,各位娘娘想必也会得到风声,清凉台中到底藏着什么,今日必然是场鸿门宴。
既如此,她没有必要早早去了,供人讥讽试探。
紫苏也明白如今折霜殿的处境。
她心疼地看着晚晚身上伤痕,皱眉想了一会儿,瞧了瞧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您没有告知陛下,您在江南自幼学医,改了名姓、师从骆神医之事吗?”
晚晚轻轻摇了摇头。
任何一条路,走到极致,都能够得到最顶层的瞩目和资源。
骆神医是当世医者的极致,晚晚是骆神医在江南医馆收下的关门弟子,江南的小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