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听到他口中说出她的名字,不再看他的眼睛,莫名低声笑了一下。
她走向茉莉花丛之前,小花篮挂在肘上,耐心地一朵一朵摘下她想要穿成手串的花苞。
清淡雅致的香气缭绕在这一处,将两个人的衣袖、发丝,都染上了这股沁人的清香。
裴成蹊看着晚晚自己提着花篮走到凉亭,没有进到亭子里头,而是直接寻了一处临水的台阶,坐下之后,纹饰着精致绣样的裙摆在石板上铺开了一角。
她将花篮放在脚边,素白的手指轻轻拨动着花篮中颜色素雅的茉莉花,拈起一朵,指尖沾上的香气,仿佛化作了实体,让人能看得见她周身萦绕的幽香。
晚晚没有说话,鬓发散落几缕碎发,落在侧脸,柔美至极。
她认认真真地用银丝去将花苞一朵一朵穿起。
裴成蹊坐到她身侧,手指克制地按在石板她的影子上,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丛眉眼到指尖,一分半刻都不舍得离开。
瑟瑟明媚鲜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先露出三分笑。晚晚是另一种,像是江南深山云雾中,带着几分清晨霜色的山茶,总是寂然多于明媚,却别有一番风骨。
最后将银丝的首尾绞在一起,晚晚将自己穿好的这串茉莉花手串戴到左手手腕上。
今日出门,她手腕上已经戴上了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手腕上绕了三圈,垂下一个小小的莲花样血玉,如今又戴上了这串茉莉,不显突兀,更觉美得相得益彰。
裴成蹊想起,上次在夜市中时,他戴在她手腕上的菩提珠。
他忽然开口问道:“娘娘,上次的白菩提……”
当时,陛下将晚晚带走,那串菩提珠,想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晚晚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没了。”
裴成蹊沉默了片刻。
他就知道,容厌不会让她留下。
他攥紧了拳,双臂骨头被折断,至今还疼得厉害。
裴成蹊低声道:“娘娘……您可知,陛下当初为何能宫变夺权?”
晚晚手肘支在膝头,托腮颇为惊奇地看他,意外地听到他居然会说起这些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