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容厌在除夕夜抚断了三根琴弦,琴声呜咽到天明。
四季轮转,阴阳交替。期间,容厌无端端又病倒过几回,闭眼梦里是她,睁眼眼前也是她。
他彻底病了。
病中的梦里,他一遍遍质问晚晚,她不是说她会回来的吗?为什么他等不到呢?
她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一年又一年。
容厌一遍遍祈祷又落空,他变得格外平静,像是心死,也像是放下,他可以在第三年的中秋平静地抚完一曲舒缓的调子,笑着赏赐给官员团圆的节礼。
说得再真挚又怎样呢?
但凡真的能离开他,谁还会再回来。
没有她,他也能活。
摆脱他,她如今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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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又九个月。
晚晚定下了这样一个不短也不长的时间。
这两年多的日子里,她其实没有走远。
她用了两个白天的时间离开上陵,而后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镇。
在这里,若是乘上良驹,一路疾驰,一日便能够赶回上陵。
这处小镇名为风眠,百姓可以下水,也可以上山,自给自足,生活平静。山中气候湿润,草木葳蕤,连绵的大山之中生长着许多的草木。
晚晚开了一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医馆,在此处坐堂行医。
医馆承袭了骆良名下医馆的名字,名为生尘堂。
生尘堂之中,仅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夫,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女郎,几个学徒娘子,更有许多练家子的凶悍看门护院,看着就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派头。
与这规模不小的派头不同的是,医馆开得却不声不响,也不在意有没有人来。最初,生尘堂的门庭惨淡得紧,十天半个月里都鲜有人上门。
晚晚丝毫不急,没有人来便安心地教导绿绮,埋头在卷牍之间。她翻遍前人所著医药经典,再根据自己在骆良身边所观所学,以及自身经验体悟,列下了她想要完善或者另有见解的部分。